高高在上的炎帝望着炎逸这副混账样子,怒极反笑:“朕不知朕的儿子竟是如此深情缱绻之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不惜牺牲性命!”
炎逸脸色的苍白,嘴角的残血刺痛了炎帝的心,这就是他打算交付江山之人!
竟是如此混账!
“辰儿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父皇又何必咄咄逼人?”炎逸紧握拳头,死死瞪着炎帝怒火道,“父皇有什么不满就冲着儿臣来!谁都不能动她!”
“放肆!”炎帝被炎逸气得胸口发闷,起伏不定,随手抄起桌案上的砚台狠狠地掷向炎逸,炎逸不躲也不闪,砚台正中他胸口,俊脸也沾染上些许墨汁,更显阴郁邪魅。
“父皇,把千股毒的解药给儿臣!”炎逸踢开脚下的砚台,抬眸望向炎帝一字一句道。
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南倾辰活着。
炎帝审视着炎逸,这不是他们二人第一次针锋相对,以前炎逸顶撞他时,总是带着三分戏谑,三分讨好,而今日浑身散发着浓浓凛冽之气的炎逸是他从未见到过的,炎帝眸光一暗,良久才幽幽道:“想要解药就拿花氏一族的命来换!”
炎帝本想悄不声息的杀死南倾辰再逼炎逸就范,可他还是小看了炎逸的能力和他对南倾辰的爱,既然如此他可以暂时留南倾辰一命!
不仅因为炎逸还因她是那个人的女儿!
那个人若是活着,炎帝也不会伤她分毫!
人都是自私的,炎帝容不下花氏任何一个奇人异士,除了那个人,却不容许炎逸保全他心中所爱!
“父皇为什么一定要逼儿臣?花氏留在谷中的不过一批不问世事的闲散桃源之人!他们对我们炎国毫无任何威胁!”炎逸面色一片铁青,身子因胸口的剧痛而微微颤抖,为了给南倾辰压制千股毒,他早已是强弩之末。
“父皇怕隔空取命,儿臣也怕!但拥有隔空取命之人乃不在谷中的花翊!父皇这么做于事无补!”
“花翊之事朕自会调查!”炎帝眸光尽是杀意,隔空取命,骇人听闻,他知晓的第一时刻就已派出玄武军,眸光沉了沉,继续道,“你对谷中的花氏人了解又有多少,难保他们中没有个第二个隔空取命亦或其它杀人于无形之人,只有死人才可让人放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说到此,炎帝彻底没了耐心,如此骇人骇事就不该存在人世间,他沉着老脸,阴鸷道:“你不要再劝说朕了!”随后大手一挥,将案几上弹劾炎逸拥兵自重的几道折子投掷到炎逸脚下,“逸儿若再冥顽不灵,父皇也只能如他们所愿将长景军一分为二!”
长景军对炎逸意味着什么,炎帝很清楚,那不仅是炎国的骁勇之师,更是炎逸这八年来的全部心血!
长景军的地位在炎逸心中高于一切!
见炎逸额头渗着密密麻麻的细汗,嘴角缓缓流出的血丝,炎帝冷笑一声:“花氏一出惊天变!南倾辰的族人行刺朕,而她自己则把你害的遍体鳞伤,花氏族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留南倾辰一命已是朕最大的极限!”
“这些年朕一直都在骄纵你,那是因为你从未让朕失望过,朕愿意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力,可这次你太让朕失望了!不要再考验朕的耐性,朕若想杀谁,谁都保不住!只要朕一声令下,晋王府顷刻间就会化为乌有!”
炎帝此话一落,几千名御林军密密麻麻的涌进来,手持利剑,整装待发,只待炎帝一声令下。
殿内的气氛一时冷到极点,饶是身经百战的御林军统领蒙傲也不禁怔了一怔。
他深知帝心,炎帝一方面在极度宽宥着炎逸,而另一方面却又在往绝路上逼迫他,怕是有意培养他为下一代帝王!
他不禁感叹了一番,怪不得历届帝王都如此冷血绝情!
炎逸望着眼前黑压压的御林军,内心毫无惧意,有的只是浓浓的无力挫败感,为了长景军不被打散,为了南倾辰得以保命,明知道炎帝是在用他最厌恶的手段逼他就范,可他却除了答应别无它法。
许久,炎逸才长长呼出一口气,颓废着残躯向炎帝拱手道:“儿臣遵命!”
也因着他这一句妥协之言,方才隐忍许久胸口的波涛汹涌化为口口鲜血涌出。
暮程脸色大变,及时托住炎逸,他同炎逸一样气愤炎帝所作所为却是无可奈何,因为炎帝的逼迫,晋王府所有暗卫几乎倾巢出动,炎逸和金宇二人重伤,而沈之夏则是丧命,尽管伤亡惨重,却依然什么都改变不了!
晋王现在内忧外患,他是他的亲侍却什么都帮不了他,只能默默跟着他。
炎帝望着目光呆滞的炎逸,敛了敛身上的杀伐决断,沉声道:“即刻出发剿灭花氏一族!清平王和蒙傲一同前往!”
暮程不可置信的抬眸望向炎帝,关心则乱,脱口而出:“启禀陛下,王爷现在身负重伤,动武怕是”
炎帝冷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炎逸,既心疼又无奈又愤恨,但他不在乎道:“小徐,将天山雪莲拿来给晋王服下,即刻出发!”
好不容易逼得炎逸就范,未免夜长梦多,炎帝不容他再有一丝喘息机会!
潜峰谷外,炎逸坐在石头上冷眼看着御林军拿出事先准备的炸药眯了眯凤眸,他之所以未率领晋王府侍卫率先进入是因为他知晓炎帝派遣炎宥和蒙傲同来的目的。
老头儿已认命他为花氏嫡亲,自然他可以无限人选命定之人,但是他不会如此做,潜峰谷山峰巨石的厚度他估摸着御林军要忙活一个时辰,既然炎帝决心要铲除花氏一族,那何必留着潜峰谷让他疑心!
再者人都没了,家园留着又有何用?
家园既是花氏一族的保护色又是他们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