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炎帝瞪了炎逸一眼,冷哼一声。
说了半天原来是炎逸惦记起永成王手中的关中军来了,但是他所说也并不无道理,打仗从来不看兵多而是看兵精,而兵精取决于将领。
三年前,炎逸凭借手下二十万的长景大军大败陈国五十万大军!足以说明一个主帅在军队中的至关重要来!
炎帝不是没邀请过镇北侯回京,只是镇北侯一直以身体欠佳为由从未回来过,他以前并非以帝王身份命令而是以出生入死兄弟的名义邀请,是因为一旦用了帝王的身份那么他就必须做好充分准备。
显然他并未做好。
“父皇若要这么聊天的话,那儿臣告辞!”炎逸瞅了一眼满脸阴沉的炎帝,锁了锁眉,佯装起身要再次离去。
炎帝的手再次抄起徐公公为他新添的茶杯之上,随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才若无其事的端到嘴边轻抿一口,沉声道:“接着说!”
他不喜欢炎逸揣着明白装糊涂。
炎逸勾了勾唇角,收了收气势,瞅了一眼炎帝手边还微微晃动的茶杯,若无其事道:“父皇方才不会又想打儿臣吧咳咳儿臣现在可是身负重伤”余光瞥见炎帝的浓眉颤抖,他赶紧收起脸上的玩味,神情无比严肃道,“父皇,儿臣一心一意只为炎国,目前可用来掣肘镇北军的只有关中军和少阳军!”
炎帝手中的十万大军绝对不能动!
而少阳军距离镇北军甚远,显然能用的只有关中军。
“那谁可为关中军主帅?”炎帝缓了缓语气。
“长景军骠骑将军秦放和关博可为副将!”炎逸朗声道,丝毫未有任何忌讳。
“副将?那主帅呢?”炎帝望向炎逸的眸子沉了沉,沉声道。
“主帅自是由父皇定!”炎逸望着炎帝,抿了抿唇,再次笑道。
见炎逸一副神色悠闲的模样,炎帝眯着凤眸细细审视着他,半晌他才缓缓道:“凌楚可为主帅!”
炎帝已知晓了炎逸的用意,他提议副将,而让他钦点主帅,一来是表明他的意图,他对关中军毫无所图,二来关中军的兵权将归炎帝所有,而炎逸只是负责训练!
所以他思考许久才想到了先丞相凌羽的外孙凌楚。
先丞相凌羽历经三朝元老,可谓是真正为炎国鞠躬尽瘁,尤其在炎帝初登皇位之际,为了改变一些旧制得罪了不少权贵,最后却是在变法成功之际功成身退,可谓是真正的纯臣。
他的外孙凌楚乃他唯一的一个孙辈,弃文从武,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校尉,但他见过那孩子,胸怀大志,一身正气,人品贵重。
“父皇英明!凌楚能堪大任!”炎逸举双手赞成。
其实有没有才他不在乎,凭秦放的聪明机智和关博的沉稳老练,定能将关中军焕然一新,他在乎的是此人是否忠心!
凌楚为先丞相唯一的孙辈,却是并未走任何捷径,可谓正直;身在少阳军麾下不得重用一直毫无怨言,可谓圣贤;在军营中对上不卑不亢,对下礼贤下士,可谓纯良如此之人又怎会不忠君之禄!
“只是永成王那边?”此时,炎帝的脸色已经缓和许多,但还是有些沉重。
“皇兄既然长住京城,路途遥远自然是不适合再管辖关中军了!”炎逸望着微微蹙眉的炎帝,顿了顿,再次开口,“父皇可先为皇兄和苏若芷苏姑娘赐婚!想必皇兄得偿所愿,沉浸在温柔乡中便也不会说什么了!”
“儿臣认为,相比关中军,皇兄更倾向于留在京城的!”
“逸儿,你可知永成王娶了苏若芷代表什么?”炎帝盯着炎逸,神色复杂道。
“父皇可知今日对靳贵妃动手的乃何人?”炎逸喝了口茶,反问道。
炎帝抿了抿薄唇,眸光闪过一抹幽光。
他乃帝王,芙蓉暖帐,柔情蜜意后冷眼看待后宫女人为了得到他的宠爱而争斗的你死我活虽已成习以平常之事,但并不代表他乃老眼昏庸之人。
“母后的意图想必父皇也一直知晓,既然您顾全大局,舍不得废弃她,那为何不退而求其次送她一位呢?要不然,今日她一计不成,接下来还会再使新的手段!”炎逸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接着说道,“这世上并无两全其美之法,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炎厉看上了皇后、国舅的势力,而他相比个人利益得失更愿炎国万古长流。
再者,今日炎厉和皇后结了盟,他日若是危及到了他的利益,他同样可使手段再破了他们的联盟。
“那你取什么?”炎帝微愣,方才脸色的沉重已完全消失。
“在国之大事上,儿臣和父皇的心思是一样的!”炎逸的目光落在窗外,南倾辰应该前去镇北侯府为即言尘送行去了吧!
他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父皇若无事的话,儿臣便先离去了!”
“小徐,将朕给镇北侯的东西送往镇北侯府!”炎帝招了招手支走徐洋,随后指着龙椅淡淡对炎逸说道,“逸儿,坐下!”
炎逸身子微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地看了一眼炎帝才确认无疑,心中虽然不解却也是一脸无畏地走上台阶坐在了龙椅之上,向下望去心中却未有丝毫起伏。
炎帝看着一脸淡然的炎逸不禁蹙了蹙眉,随后缓缓道:“触摸左手三指处!”
炎逸照做,慢慢移动左手,果然在把手的下方不显眼处摸到一个极其不易察觉的按钮,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父皇?”
炎逸未注意到方才他因装伤而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子此刻已是无比板正,炎帝见此不禁勾了勾唇,继续道:“皇宫每个帝王之位下都有此按钮!”
炎帝虽未再继续往下说下去,但是炎逸却是懂了,这是帝王最后的退路。
但是炎逸不知道的是,或者不是不知道而是他并未向此方面作想:此乃只有历届帝王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