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雅扬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大猫说：“不如小兄弟你晚上住我们这，就当是我们交的诊金了。”
凌雅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十分为难的武大娘，最后目光落在武大甲身上。
她知道，这个家是武大甲说了算。
“我已经打听过了，刘大夫上门看诊不管治不治病都要三文钱，如果路途远还要多收五文钱。”
众人没有说话。
刘大夫从前也是来西城出诊的，但每次都有人求他免诊金，时间长了，他来西城都没有收诊金。
刘大夫愿意刘家人不愿意，谁家不是几张嘴吃饭的？
能挣一文钱是一文钱。
现在刘大夫都不愿意来西城出诊了。
“我要的也不多，三文钱。”凌雅伸手。
她的手瘦小白净，掌心有几个厚厚的茧子。
“抱歉小兄弟，我真的拿不出来。”武大甲面露难色，他不是不想给，是真的没有。
凌雅的目光幽幽地看向武大娘，武大甲察觉到她的视线急忙挡住了武大娘。
他觉得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不该牵扯到他娘。
他娘还是病人，不能操心。
凌雅看到他的举动心头窝火，她要诊金还有错了？
“既然没有钱，那就拿东西抵吧。”她觉得她还挺好说话。
武大甲挠了挠头，他家还有什么东西能抵的？
他家都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一瞬间武大甲觉得活着好难啊。
他多想躲在爹娘身后无忧无虑地长大，可是他不能，因为他爹死了。
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保护好娘和妹妹。
他知道凌雅要的诊金不高，他不该拖欠的，可是……他没有。
他拿不出来。
他现在连三文钱都拿不出来。
他的声音沙哑，凌雅听到了他用哭腔询问：“小兄弟你想要什么？”
凌雅也知道他家穷，她也并不富裕，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从前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担忧，那是因为有人在前面替她负重前行。
但现在……她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
武大甲还有他娘，还有他妹妹，还有他的异姓兄弟。
和她相比，他是困难的，但他不是孤单一个人。
她的声音很轻，屋里的人都能听得到她说的话：“你也看到了，我的衣服并不合身，我挣的钱也不能全买衣裳，我也要吃饭的。”
她的话牵动了众人的心。
吃饱饭，有衣服御寒是每个人最基本的诉求。
“你别看我一下子挣了那么多的钱，但那都是我半年的劳动成果，我还走了两天的路赶过来的。”
“我回去还要走两天。”
“你还有家人，可我的家人都不在身边。”
她的话很煽情，但也不算说谎。
她爸妈不在这个世界，凌紫月也不在北绒城，更不要说想杀了她免得玷污了他血统的林书恒。
越想她越难过，她可比武大甲难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