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崔近月,没人认识她,不过侯府的姑娘们都听说过这位享誉京城的才女,对她的来访很是欢迎,正围着她一块儿说话。
周静姝饱读诗书,却并不恃才傲物,说起什么都头头是道,也很会跟女孩儿打交道,这会儿温明意等比她小的女孩,都一口一个周姐姐地喊起来了。
听到蒋老太君归来,周静姝立即起身迎来,“老太君安好,小女子不请自来,还望老太君见谅。”
她样貌清丽,气质如荷,一身书卷气似带着淡淡墨香,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蒋老太君便很喜欢这样落落大方的姑娘,笑着道,“谈什么见不见谅,同来礼佛,姑娘是与我们有缘呢”
旁边温明意立即笑道,“祖母说的是,可不就是有缘,您看,这是周姐姐送来的荷花糕,是她今天亲手做的,又去佛前供奉过,知道我们来了,特意送过来给您品尝呢”
小丫头年岁虽小,但可以说是侯府姑娘里最机敏的一个,短短一番话,就交代了周静姝前来拜访的前因后果。
果然,蒋老太君一听她姓周,就顺着话道,“周姑娘有心了,不知周姑娘是谁家小娘子”
周静姝微微一笑,“老太君或许知晓小女子祖父,祖父他名讳上知下烨,时任内阁大学士。”
蒋老太君恍然,“原来你是周阁老的孙女,我曾经倒与你祖父祖母有过几面之缘。”
周静姝亦笑着道,“小女子也曾听闻老太君巾帼之名,今日一见,更胜传言。”
蒋老太君一生不知听过多少好话,然周静姝模样出众,神色真诚,说的话便也显得格外动听,让她瞧着就更喜欢几分。
她带着周静姝步入厢房,其他女孩子都跟了上去,崔近月则在最后面。
到了屋中,就听蒋老太君又问起周静姝为何来妙觉寺,来了几日。
周静姝乖巧道,“祖母春上生了风寒,我便来此为她老人家祈福,已来了月余,抄完了妙法莲华经,正准备明日归家。”
孝顺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蒋老太君闻言眉眼更温软了几分,拍了拍她的手,“周小娘子如此用心,周老夫人定会药到病除,无病无灾的。”
说到此,蒋老太君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朝崔近月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跟前来。
崔近月便越过一众表姐妹,坐到了蒋老太君身边,故作好奇地看着周静姝。
“方才与你说话的几个小姑娘,都是我的孙女,这个随我出去的,是我唯一的外孙女,她姓晏,名霜见,尚未及笄,总是爱生病,我这回来妙觉寺呀,也是为了她。”
蒋老太君握着崔近月的手,宠溺地道,“她春上也生了病,后来就大好了,我想着,定是佛祖菩萨显灵,我一直来妙觉寺礼佛,可见这里是十分灵验的。”
“周小娘子又是抄佛经,又是做佛糕供奉,菩萨一定会保佑你,让你心想事成的。”
崔近月听着蒋老太君这番话,险些笑出声来。
方才这老太太还说不能尽信老天神佛呢,现在又说得言之凿凿,感情真是只信好的,坏的就不作数了。
周静姝也是个妙人,她不知是不是真的相信这个,但至少表面上,她很是虔诚的模样。
“借老太君吉言了。”
说着,她看向崔近月,温柔道,“我今年十六岁,妹妹尚未及笄,那我叫你霜见妹妹可好”
崔近月在心里抖了三抖,“周姐姐唤我的名字就好。”
周静姝立即道,“霜见。”
蒋老太君就喜欢漂亮小姑娘一块玩,她这时有些乏了,就让崔近月带着周静姝和表姐妹们到另一处厢房去玩。
温明意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周静姝,立即就过来拉她的手,带她出去,其他几个女孩也簇拥上来,崔近月仍走在最后。
小姑娘凑在一起能玩的东西不多,这会儿又是在寺庙里,便只下棋看书打络子。
侯府的姑娘们,除了温明意和温明珠,都是庶女,天然低了一头,在蒋老太君边上时都非常乖巧,并不吵闹。
唯独温明意动静大一些,崔近月与周静姝对弈,她在一旁不停出主意,又缠着周静姝,说明日她们一起回京城,周静姝被缠得只能答应,她这才消停下来。
崔近月玩了两局,就借口精神不济,回了自己房中歇息。
她没想和周静姝为敌,却也没想跟她做好姐妹,周静姝就是再完美无缺,她也得考虑原身的心情。
周静姝无疑是讨人喜欢的,侯府姑娘们看上去对她都很有好感,然而温明意对她的亲近之意还是太过了。
崔近月只能归咎于,或许她跟她哥哥,审美真的很一致。
第二天一早,蒋老太君就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做早课,周静姝也跟着一起,蒋老太君知她要一同回京,自无不可。
待到一行人吃好早饭,准备下山的时候,崔近月的预感成真。
温兆龄竟然一早从京城赶来,接祖母和姐妹们回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