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文绉绉的样子,让夏侯山气不打一处来:“放屁!军中只有规矩,岂能由你自作主张,想留就留?”
苏闻还未回答,围着苏闻的“病号”就不干了。
因为苏闻给他们编了号,他们亲切的称自己为“病号”。
“夏侯山炮!你没有能力救我们,也别拦着别人救我们!”
“苏先生已经好几宿没睡了,费尽心思才把我们救活,你这个老兄弟,都比不上苏先生这个,只见过我们一面的人!”
“好几个月你都不来,你是不是都把我们这帮老兄弟,都丢到茅坑里了!”
“既然你们都叫这里是死人营,为何今天还有脸来我们这里!”
百十个绑着绷带,拄着拐杖,甚至还有下肢残缺,爬到夏侯山身下的人,都齐齐的把夏侯山围住,扒在他身上。
夏侯山此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都是他的袍泽,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你们在干什么!”苏闻突然发火,将众人从夏侯山的身上扒拉开,“情绪太过激动,让体内未除尽的余毒毒发,神仙都救不了你们!”
“而且,你们都没有搞清楚!夏侯官人,这是在担心你们!”
夏侯山诧异的看着苏闻,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就会有这么大的威望。
让这些桀骜不驯的兵痞,都听从他的命令。
看着苏闻的脸,夏侯山突然想起,今天他来这里的目的。
为了不在自己的部下面前丢脸,夏侯山硬着头皮,质问苏闻:“苏闻,你虽然是儒生,身份尊贵,可儒生也不是万能的!
你要是真懂医术,怎么会沦落到来天裂城送信!”
夏侯山的底气越来越足,声音也越来越高:“你这庸医,要是害死我兄弟,可别怪我剐了你!”
在夏侯山看来,苏闻把伤病营打扫的如此干净,简直就是面子工程,医术绝对高不到哪里去。
医生救人都来不及,还顾得着打扫卫生?
夏侯山身后的手下,已经没有来的时候,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都一脸兴奋的站在夏侯山的身后,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
而原本围堵伤病营的百十来号人,也都挤着脑袋,通过窗口,看着自己老大的糗样。
在等待苏闻找“借口”的时候,夏侯山眼神四处乱飘,不经意间瞥到一名靠后的伤员身上,瞪大了眼睛。
那伤员的眼神……怎么会如此熟悉?
他一个箭步冲到那人的面前,双手搭在那伤员的肩膀上:“你……你怎么还活着!”
这个伤员是前些天,天裂城大战的时候,他亲自盖上白布的手下。
因为当时重伤的手下,进气已经很少,不忍看见兄弟咽气的夏侯山,安排亲信把重伤的手下送到伤病营。
可是本该死去的他,为何会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原因就是,苏闻的药的颜色黑得出奇。
一些重伤的伤患,涂上药的样子,黑的和非洲人一样,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夏侯山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自己的兄弟。
夏侯山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和自己的兄弟,该如何开口。
他狠狠扭头看向苏闻,大吼道:“你太恶毒了!把我兄弟变得这么黑!”
“黑的……黑的连他娘,估计都认不出来了!”
“呜呜呜……”
想到自己的兄弟虽然活着,但却变成这个鬼样子。
为自己兄弟感到委屈的夏侯山,眼眶突然湿润起来。
苏闻有些无语,愣愣的看着夏侯山。
他不明白这个脾气暴躁的军官,为何会突然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