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有没有听见我说,这个废物球室有没有能打的啊?”那个人穿着隔壁球室的训练服,拿着乒乓球拍的手柄把门的敲的咚咚响。
“隔壁球室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林宇航疑惑不解。
“你不是说了嘛,隔壁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愿意和我们这些废物同台竞技的,既然这个家伙出现在这里那只能说明一个原因,他也是一个废物。”陈春阳掏出了棒棒糖含了起来,歪着头,斜着眼,看着眼前这个跳梁小丑。
“你说谁是废物呢?”那个人一个健步冲到陈春阳面前,一手抓住陈春阳的衣袖,瞪着陈春阳,两个眼球似乎快爆出来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生气,会打球很了不起吗?”陈春阳掀开了那个男生的手。
“对不起,会打球真的很了不起。但是你们这些废物可能体会不到这种了不起。”
“你这个废物可以骂那个陈春阳但是用在别人身上可不合适,我们这里的不是都像他一样是废物的。”短裤哥刘双听着这个人狂妄的话和嚣张的模样,忍不住想要教训他一番。
“哟!换了一身装备了啊,短裤哥。”陈春阳讥讽道。
“切,手下败将,少说话行不行。”刘双还是像往常一样出言不饶人。
刘双在跟陈春阳决斗之后,其实他在心里知道是陈春阳故意让他赢的,但是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他决定好好对待乒乓球,至少穿得不要这么不专业,所以前几天花钱在挖宝上了买一套球衣。
“行行行,你绞肉机最厉害,懒的和你争这个无聊的虚头。”陈春阳做了一个鄙夷的手势。
刘双还想对陈春阳发作,但是他眼前有一个更大的对手,就是这个穿着隔壁球衣的男人。
“你们可是就连校队也进不了的废物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呵呵,你可以进校队,还不是给赶出来了,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个废物待的球室呢?既然你都过来了,那只能说明你也是废物啊!”刘双不甘示弱。
“双哥,别和他吵了,直接和他打一场!”群众里有一个人起哄道。
“敢吗?”那个人抽出球拍,用球拍指着刘双。
“敢!”刘双毫不示弱。
“哟!又有戏看咯!”陈春阳欢呼着。
“来来来,我给你翻牌。”陈春阳拿起了桌子上的号码牌。
“喂!废物球室里的人们,都过来看吧,今天我就要让你们知道,你们和校队之间的不可逾越的差距。”那个男的大叫着,把球馆里打球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陈春阳拿着记分牌站在球桌的中间,那个男的和刘双站在两侧,林宇航和他的女朋友站在围观的群众里。
群众窃窃私语:“这个男的看球服应该是对面的啊,听说对面的人都是魔鬼,这次双哥要遭难了。”
“加油双哥,我们相信你。”一个举起手握成拳头,为刘双加油助威。
围观的群众也开始为刘双加油呐喊。
刘双微笑着,由心地感受到了自己被大家关注到了,自从来到这个球室里打球,他确实走出了他自己的角落里,来到了大家的身边。
刘双打小就不怎么喜欢说话,性格内向,每次班上有什么活动,大家总是很容易忘记刘双,渐渐地大家索性就不叫刘双了。
刘双也感到了大家渐渐地远离,把自己置身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一次班主任把刘双的家长叫来学校问他父母:“你们家的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啊,怎么都不愿意合群,要不请你们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家刘双打小就这样,不爱说话,我们在外工作忙,他经常一个人在家,可能是我们对他的关心不够吧!”父母赔错似地道歉。
“你们要多陪陪刘双,不然这样下去你们家刘双可能以后都无法正常和人交流。”班主任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老师试图在班上引导同学们多和刘双说说话,但是没有同学愿意走近刘双。
刘双回到家中,父母也总是由于工作忙,并没有花时间陪刘双。
“小双,今晚父母工作要加班,就不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家要锁好门……”
刘双每次听到父母不回来的消息,总是很快地把电话挂断,自己裹着一条被子,把头埋进膝盖里,双手环抱膝盖,呆呆地坐很久,不知不觉就困了,总是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有时候又突然被黑夜里一些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吓醒。刘双裹紧了被子,他的心似乎被人悬吊在了钢索上,似乎他的背后有一个人在看着他,可他不敢转身,只能这样害怕着,祈祷着快点睡着,可总是睡不着。
人在害怕的时候,怎么会睡去呢?
刘双就这样度过了他的童年,来到了初中,他都成了班上最边缘的人,他在班上同学的心目中是一个阴沉的家伙,似乎和他交往会交到坏运气。
初中的男生都比较叛逆,调皮捣蛋,一些同学喜欢拉帮结伙,建立所谓的好兄弟,好哥们的“团伙”。一起去抽烟、逃课、打架、染发,做一些看起来很酷很能凸现自己的事情。
然后每当一个班上出现这样的“团伙”的时候,总有一些人要倒霉,刘双就是其中之一。
那天的夕阳是暗红,夕阳就如血一样,夕阳像血一样从天空中滴了下来,染红了一片又一片。
几个抽着烟的黄头发的男生坐在了刘双的单车上,聊着一些没品位的话题。
刘双在心里发颤,但不想过去骑自己的单车,打算步行回去,但一声响亮的声音从那几个黄头发那里传来。
“喂!你不要你的自行车了吗?”一个黄头发,斜叼着烟,把刘双的自行车举起来砸向了刘双。
刘双看出来他们是在等他,他背着他们,他的后背发冷,他紧紧地抓住书包的肩带,他想跑,可他的双脚似乎不听使唤,怎么也跑不起来,就想做一场噩梦一样,遇到危险总是跑不了。
可这场噩梦却又这么真实,真实到他已经被一只手抓住肩膀,他转过头去看,那个黄头发朝他吐一圈烟雾,刘双咳嗽了几声,往后退了几步,那个黄头用强有力的手把刘双拉了回来。
那个黄头发把头靠近刘双的耳边,一只手捏成一个拳头,故意把嘴咧开,摆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你是不是一个哑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