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园的北书房正式的名字叫领地议政厅,是李檀日常处理领地政务的地方,因为建于庄园正北的高坡之上,所以又叫北书房。
在贴身护卫的引领下,李檀走进了北书房正门,才刚一进门,三人都围了上来急着要说明来意。
李檀示意先就坐,再说事。
等他先正坐在领主的大座上,其他人才敢轻轻地坐了下来。
“今日夫人产子,诸位有事就快说吧。”主公大座上的李檀说话不像往常那样平静。
头戴羽冠的老年干瘦巫师急得要站起来,但看见大座上李檀威严的神态,还是没站起来,就操着老迈的腔调急忙地说,“禀报主公,正午时神庙大殿内供奉的天御天大帝神像被雷电击中,像身一分四段,我见此起卦,卦象大凶,特向主公禀明,请主公定夺。”
李檀眉头微皱,没有立即回复巫师,而对另一中年身材魁梧的壮汉问道:“刘河长,你遇到什么事了?”
“中午时分,三岔河突然冒出了水,这个时节怎么可能有水呢?而且更反常的是河水逆流!”河长一脸愁容满是忧虑。
李檀深知河水逆流的危害,急忙起身,“什么,逆流?此等大事,你怎么不早些禀报我,现在河水涨到什么程度了,河堤是否加高加固?”
河长见李檀着急,便也起身急忙解释,“主公,所幸河水涨的不多,尚不能对两岸田地造成毁坏。”
李檀紧张的心才平复下来,又坐回大座上。
河长那紧张的神情并未放松,又说,“主公,不过自我们领地有记载以来,三岔河从未有过如此异象啊,我担心这可能是灾祸的先兆啊!”
此刻,静坐在李檀身旁一侧的北书房掌书记姚羽缓缓地站了起来,他身长八尺,面容清癯,一身灰色长衫,站起来那一刻衣带无风而动,显得很洒脱,颇有名士风度。
“刘河长,冬季干涸的三岔河突然冒出水和逆流必有原因,万不可说是灾祸的征兆,那样会祸乱人心的,可是重罪啊。”姚羽如往常一样冷静地说。
“姚掌书说的没错,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带人好好查查,要有依据,不能瞎说,否则我决不轻饶。”
受到主公的批评,河长微微点头连连称是。
这时,坑头乡的百户长又说道:“回禀主公,乡里老赵家的黄牛今天竟然开口说话了!不少村民都亲眼所见,此等异象特禀主公知悉。”
李檀下意识地与姚羽对视一下。
“黄牛说了什么?”姚羽问。
“那老黄牛说的是‘雷落地,钟吾衰,欲转机,择贤立。’我才疏学浅不知道深意,村民们更不知道,都在瞎说乱传。”
不知从什么时代起,天御大陆就有笃信谶语的传统,就连大夏王朝的建立者大夏太祖辕朔当年九合诸侯,外抵蛮族,一统大夏,都应了那时候的谶语‘南辕北辙,得之非本愿,顺之则必大兴于夏。’那时辕朔身为一地诸侯并无心一统,但形势所迫不得不从,于六百年前的一个夏季终于完成王朝一统的最后一战,王朝也因而得名。
鉴于此传统,李檀陷入了深深思考中,他对黄牛开口说话之事比三岔河逆流更为重视。此事关系重大,姚羽看着陷入沉默的主公也不敢开口。
“主公,今天这三大异象都发生在正午时分,那时正好雷电大作,所以我以为其中必有关联,此事乃我职责所在,请主公允我调查此事弄清原委,再向主公禀告!”巫师起身请愿道。
李檀点头同意,“那就有劳巫师。”
巫师等三人离开后,北书房只剩李檀姚羽二人。
“姚掌书,这些事你怎么看?”
“主公,这些事不可只听他们一面之词,我们也要派人去深入调查,搞清原委才能稳定民心。”
李檀盯着大厅中的烧得正旺的壁炉若有所思,“没错,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运通!”李檀喊了一声。
话刚落音,一位精壮青年从侧厅快步走来,此人为李家的家将,也是李檀远房子侄,他身长八尺有余,双目清澈明亮,相貌英武不凡。他三五步就走到殿下,向李檀行礼,“主公,何事?”
“刚才巫师他们三人所说的,你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