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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再大,也有个限度,
将军府再雄伟,地牢的大小它也有个比例,北国和亲的使臣加公主带着的随侍,浩浩荡荡足有几百人,装,是肯定装不下的,
这些所有的人,都扣押进了城外大营之中,在十几万人的大军里押着,想逃?
做梦!
层层围困的关押战俘的地牢中,昏暗的角落里,一片难得的干草地上,流潋公主正烧的昏昏沉沉,
她前日呛了水,连着奔波并未好好休息,再加上心中忧虑,这就病的更重了。
几个小丫鬟围着,轻声喊:“公主,公主醒一醒,水来了!”
盛水的碗是个缺口的大粗碗,水是没煮过的生水,但即使是这样,在这地牢之中,还没到饭点儿就专门给了水,都是极好的待遇了。
小丫鬟小心的捧着,想扶流潋起来喝一口,可触手之处滚烫,公主脸色通红,嘴巴都爆皮了,
她们公主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就连自己都没有,小丫鬟想着,自己的眼眶都红了,
这次和亲,远离亲人,远赴他国,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公主,一定是他们冤枉我们的,
心里想着,手上不敢耽搁,扯了衣服布条湿润了给公主额头敷上,然后去栏杆处喊:“来人啊,公主不行了,救命啊……!”
“……”
然后,白胡子的使臣,就和大夫和药箱,一起被送进关押公主的地方来了。
半晌后,公主醒来,白胡子的使臣问:“公主,您回答臣一句话,您真的刺杀慕亲王了吗?”
事已至此,流潋公主道:“是!”
这一句话,众人都吃了一惊,小丫鬟的嘴巴都张大了,手里的碗啪一下掉到地上,得,珍贵的水没了,
大夫怀疑自己听错了,
拼命跟过来要关在一起保护公主的两个侍卫,彼此对望一眼,嘴巴里能塞鸡蛋。
只有白胡子的使臣最淡定,他能被任命出使黎朝,即使没参与秘事,不是个善于阴谋的人,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做罢了,
他问:“陛下的意思?”
流潋公主道:“是!”
“为何?”
流潋公主说:“大人,战神不除,慕家军仍在,我北国难道真的要俯首称臣,年年岁贡吗?……”
十几年前,北国南下,屠杀将军府,屠杀五洲十八县,
五年前,慕边城归来,带着慕家军把北国打的连连败退,五年了,黎朝夺回了自己的土地,并北进五百里,一直到北国国都,
差点儿就亡了国!
北国不得不俯首称臣,搬空国库,送上金银,送上公主,并答应年年岁贡,求得苟存!
那可是每年一半的税银,长此以往,年年消耗,国力衰微,只会被诸国蚕食,
谁,能甘心呢?
大家沉默不言,
白胡子的使臣问:“可知一旦败露,连苟存的机会都没了!”
“……”
“公主,陛下他,不……现在得叫王上了,王上他,没想过刺杀失败的后果吗?”
慕边城一怒,以他现在得能力,只怕北国,也就只能成为史书里的几页纸了。
“哈!”
流潋公主忽然笑了,她的病情简单,但扛不住从没好好休息,两天了,马上就要入冬,这样冷的天气里折腾这样久,现在又连个被子都没有,她病的越发重了。
她脸色烧的通红,头脑昏沉,身上酸痛,
“皇兄说,不连累百姓……就算再兵临城下,大不了,殉国!”
“本宫先殉!”,她扭头,看向窗口的处的唯一一丝光亮,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她脊背笔直,单薄的身影里,能看出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