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影一惊,转头看去,见沈山水不知何时负手长身立在前面。两人正欲往后逃去,又见青雉从一侧提剑站出。
青雉微转剑刃,寒光泛起。那黑衣女子见两人被发现,也不急着,只嘻嘻笑了几下,款着腰朝沈山水走去。
及到他面前,边笑道:“公子这般晚了还不睡,是在等奴家吗?”,边伸出一只芊芊细手朝沈山水脸上就要抚过去。
沈山水脸上亦泛着笑,右手一把钳住黑衣女子的触过来的手,五指微一发力,将女子的手捏得生痛。沈山水将她手掌翻过来,见那红长的指甲盖内藏有些许细白粉末,笑道:“姑娘惯会下药使毒?”
女子哎呀一声,挣开了手,娇道:“公子捏得奴家痛死了。”
正说着,背后那黑衣男子笑呼道:“莫发骚了。”
说着抽出一柄铁锋勾直直朝另外一面的青雉勾去。
青雉闪身避开,提起剑攻了上来。却见那女子从袖子中掷出两道如石子般大小的药丸,药丸落地啪地一声炸开,从内散出一股浓郁的药味。
沈山水展开素扇扇开面前药雾,青雉亦退后数步,掩住口鼻。
黑衣男子当即将文相逢向屋檐上一抛,顶上又现出一人影,将文相逢接住,转身向后山跑去。
青雉一见,甩剑直攻向那留下的两黑衣人。
新出来的这个黑衣人便是方才领头的那个。
他扛着文相逢使出轻功在山间飞速跑了半饷,见身后已无追者,于是将她放下,拔出利剑,剑指她的脖颈,笑道:“丫头,要怪就怪你那爱掺和事情的主子,好好一个商人非要跑到三清山这种武林之地招惹是非。”
他正欲向文相逢刺去,忽听得一个声音道:“既然事情因我而起,侠士直接冲我来即可,又何必为难我这丫头。”
那黑衣人一惊,连忙抬头向四周望去,见一人从前方树后走出,正是沈山水。
他竟然能追上自己的轻功?这怎么可能?
沈山水直直盯着地上昏睡过去的文相逢,沉声道:“不知我这丫头如何得罪了阁下,阁下要致她于死地。”
那黑衣人笑道:“无他,只因她看见了我杀人。”
沈山水道:“原来侠士便是前几日夜里杀害华天派那名弟子之人。”
那人笑道:“正是在下。”他剑指文相逢,呵呵笑道:“那夜两个目击之人,老的已经死了,接下来就该这小的下去陪她了。”
眼见那利剑就要刺向文相逢,一个如暗器般的东西从远方掷来,将黑衣人的剑头打偏。黑衣人低头一看,又是一颗石子。
他猛地抬头,四周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每笑一声,便离近数丈,须臾便到了黑衣人跟前。
黑衣人乍被一张狰狞的脸对上,猛然退后数步,惊道:“是你?你竟然没死?!”
黎半娘癫狂笑道:“一刀便想解决掉老娘?贱儿,你在痴心妄想!”
黑衣人心道,既未死,为何方才探她鼻息、脉搏却是死象?
黎半娘仿佛猜出他的疑惑,哼道:“我老妇在北辽挖了近二十年的尸体,装尸体的功力练得炉火纯青,贱儿怎会知晓?”
沈山水将文相逢抱起,急探了探她的脉搏,发现只是晕过去了,这才放下心来,看着那黑衣人笑道:
“这下可如何是好?老的小的都没有死。”他又道:“阁下不妨摘下面罩,与我等人坦诚相待,如是熟人,沈某还可考虑宽容几分。”
那黑衣人呵了一声,笑道:“使嘴皮子功夫当真是你们这种贱商的特长。你等一个半残的老妇,一个三脚猫功夫的商人,外加一个孱弱的半死丫头,还敢大放厥词?今夜便让你们携手共走黄泉。”
话未说完,突从左右两侧跳下另外两个黑衣人,背站在领头那人前面。
黎半娘心惊道:“这不是方才那两个抬我的小贱儿吗?怎地被我劈了天灵盖还未死?”
领头的黑衣人笑道:“怎么?这世间只有你会装死术吗?”
黎半娘心中恨道,什么装死术?只不过是方才她救人心切,一时疏忽未给二人补上致命一刀而已。
黎半娘侧头对沈山水吼道:“快带文丫头跑,让我老妇来会会他们!”说完提起松木拐杖迎了上去。
领头的黑衣人道:“我说了,一个都跑不了!”说完,大声一喝,前面两个黑衣人应声上前,其中一个手执长剑,剑锋锐利。另外一个两只手掌一伸,抽出十柄细刀片,一声不吭冲了过来。
黎半娘与两人斗了数十回合,渐渐不敌。她背后本就吃了一剑,后来又与这两个抬她的黑衣贼人斗了几个回合,她伤口早已在争斗中严重破裂,只是被厚厚的衣袄盖住,没有很明显而已。
使剑的黑衣人一剑刺来,被黎半娘杖头抵住,他左手向下伸出暗掌,拍向黎半娘腹部。黎半娘吃了一掌,吐出血来,连退数步半跪在地上,侧头见沈山水还在看着,骂道:“还不跑?!管我老妇干什么?”
话音刚落,使短刀片的黑衣人唰地一掌飞出五道刀片,向沈山水面上划去。
沈山水面色不惧,怀里抱着文相逢丝毫不退,只听得几声剑声霹雳,长剑将飞过来的刀片霹雳扒拉挡下,剑花在夜色下跳跃。
站在后面观战的领头人微惊道:“稚羽剑?”
青雉拦在沈山水面前,长剑一横,将几个黑衣人阻在数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