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水将文相逢拉至身后,缓缓走近元善,低头问道:“小丫头,为何推人?”
元善指着文相逢委屈道:“那位姐姐掐我脖子……”
“你……”文相逢有些惊讶,她的谎话竟然张口就来。
沈山水“哦?”了一声。“这丫头谎话连篇,出手招招要人性命,当真该死!”坐在一旁的黎半娘愤愤道。
沈山水继续笑问元善道:“她是如何掐的?”
元善一愣,正要描述,忽觉得脖颈一紧,已是双脚离地,被人掐住脖子整个提了起来。
元善忙伸出手去掰沈山水的手,却发现自己越掰,那手劲越大,直掐得自己几乎喘不上气来。
沈山水看着手中的小丫头,笑问道:“是这样掐的吗?”
文相逢在背后一看,见元善已被掐得面色通红,急忙上前道:“公子,莫真的伤到她了。”
黎半娘不想他只是一介商人,手段却如此直接狠厉,微愣了片刻,而后仰头大笑,不断道:“就该这样,就该这样!掐死她!掐死她!”
沈山水见差不多了,这才将手一松,让那丫头落至地上。
元善跌在地上咳嗽不止。这时,门外又急忙走进来一人,正是她的师父。
李七循着她的声音匆匆直走过去扶起她道:“善儿,怎么回事?为何咳得这般厉害?”
元善指着沈山水,眼里呛出泪水,正要向师父告状,却听沈山水道:
“李先生莫急,令徒想必在昨天夜里冒了些险,染了比较重的风寒,此时才咳得这么严重。”他刻意将“昨天夜里”“冒了些险”语气加重,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元善脑瓜子多聪明,一听便懂了,看来这人是认出了自己就是昨夜杀人夺经书的。如今在自己师父面前如此说话,是暗地里威胁自己呢!
她即刻闭了嘴,只嗯地接了沈山水的话,随后安静了起来。她心道:“这位大叔好生阴险,自己年幼,敌不过他。”
李七虽是瞎子,但其他感官却极为敏锐,他方才在隔壁明明听到那老婆子在嚷嚷“掐死她”的话,如今大家又闭口不谈。
他脾气极好,此刻虽然心中有气,但因自己并未完全了解真相,且周围人甚至爱徒也在有意瞒着自己,于是也不发火,只轻轻拉起元善,欲对沈山水拱手告别。
沈山水见他要走,也不强留他。几人正告别着,忽见纪中行带着一群弟子哗啦啦而至。
纪中行首先瞄了眼李七,疑惑道:“这位先生是?”
李七听闻来人声音,转过身去拱手自我介绍道:“纪宗主,久仰了。我姓李,单名一个七字,乃是乡野一教书先生,此番携徒儿上山,是来参加三清鉴会的。”
纪中行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三清鉴会的消息传出去以后,近来有无数江湖市井之人闻讯赶来,此乃常见。因此他并未对面前这人有过多在意。
李七拱起的手却未放下,继续道:“李某上山,还有一事需请纪宗主宽恕,因小徒顽皮,昨日夜里……”
他欲再说,却听得旁边元善又猛地咳嗽数声,不得不停顿了。
纪中行望了眼李七那长相普通的小徒弟,对他问道:“哦?何事需要我来宽恕?”
元善急了,余光见沈山水站在背后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于是不得已对他挤眉弄眼起来。
沈山水抿嘴会意,上前接道:“李先生这徒儿昨夜顽皮,上山不注意保暖,今早得了风寒。这风寒有些传染性,先生心善,许是怕自家爱徒这风寒给纪宗主添麻烦了。”
李七本不是这意思,旦见沈山水帮自己接话,直接否认他实在无理,也便默不作声应承了。
纪中行不在意地摆摆手道:“诶~此等小事,不足多虑,我山中郎中众多,先生带她去看看便是。”
李七只好点了点头道谢,不再继续。
好险!元善暗松一口气,侧头对沈山水眨了眨眼,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