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半娘见人群聚得愈来愈多,也不收敛,嗤笑一声,放出内力集在手掌,又向那石像拍去。
巨大的掌力震起一阵空气波浪,掀得周围之人几乎站立不稳。
她还欲再击,纪中行闪身在石像之前,伸出双掌与她对击,一招化龙掌将她的怒焰尽数吞进,化于无形。
黎半娘吼道:“纪小儿,你滚开!”
纪中行一甩袖,哼道:“一块石像如何惹你了?”
黎半娘叫到:“我曾对天发誓,他张至简若负我,我必将他碎尸万段!为履行这毒誓,二十年了,我在那辽北之地整整找了二十年,没有找到他半片尸骸!”
她苦笑道:“如今我回来了,要碎一块他的石像而已,呵呵,你也不肯?”
众人一听,皆在心中唏嘘。不想这黎半娘被赶下山后消失了二十年,原是跑到辽北之地去寻张至简的尸身?
无论是被何种情绪驱使,是余情还是恨意,这份执念当真恐怖如斯。
然而她的这番话在纪中行眼里,却只是又疯癫得更上一层楼的证明。纪中行想起多年前她烧山伤人的场景,怒喝道:“我华天派之地,岂容你一疯婆子在此撒野?!”
“就是!就是!”有弟子在一旁附和道。
黎半娘凶眸斜看过去,手指一捏,甩出个什么东西,直直向那弟子面庞击去。那弟子忽觉嘴角一痛,立即捂嘴哇哇起来,等手放下时,嘴角已是肿成一片。众人低头看去,见仍过来的只是个小石子。
文相逢一看那小石子,突然想起什么,忙抬头望向沈山水。沈山水亦是微惊,猜出这大娘便是昨日救了相逢一命之人。
纪中行见自家弟子被打得哇哇叫,他抽出刀来,厉声下了逐客令:“再不滚下山去,我今日便将你另一条腿也给废了!”
文相逢一听,心中一急,忙不自觉向前踏出几步,被沈山水一把捏住手臂拉回身旁。沈山水轻声道:“莫急,再等等。”
众人正全神贯注地观着中间二人对峙,并未察觉背后一小道上爬上来两人。两人分别是一中年男子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那中年男子正是元善儿的师父,而他旁边的小姑娘却不似元善儿。
只见那小姑娘的脸极为普通,双眼狭小且无神,眉粗鼻塌,嘴角还生了一颗长毛的黑痣。
中年男子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对小女孩道:“善儿,这面具当真不舒服。”
原来那小姑娘正是易了容的元善。
元善哑着声道:“师父,您还是戴着吧。我不是说了吗,这山上的女弟子颇多,万一见到师父这般儒雅容颜,指不定迷上你了,到时候怎么甩都甩不走,岂非麻烦?”
原来,元善怕她师徒二人上山后被人认出,向师父告自己昨夜闯的祸,自己在上山时借口上茅厕去易了容,回来后又看到师父双眼蒙着的布条,觉得还是不妥。
她昨夜多嘴地向众人透露了师父是个瞎子,若让人看见一个瞎子和一个小姑娘在一起,即使自己貌不同昨日,也会被怀疑。
以防万一,她顺便找了个借口,将师父眼上的布条扯了,戴了副面具上去。她师父平日行为举止与正常人无异,只要将这眼上布条扯了,旁人短时间内根本发现不了他是个瞎子。
她师父道:“实在胡言,我都多少岁数了,还有什么容颜?还是绑回布条吧!”
元善哎呀一声,道:“师父,那布条被我不小心丢了。”
她师父听她如此说,也只好作罢,不再追讨。
及到一处,忽听得上方一阵喧闹声,还不时传来几阵猛烈的内力击打声,元善师父一怔,微惊道:“化龙掌?”
元善虽听不出是什么招式,但也非常兴奋,拉着师父快走几步爬上山去,果见一群人围在一小石广场上,正在看着什么。
元善拉着师父偷偷挤在一旁,亦观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