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匆匆赶上来两个人,正是戴着面具的楚恭礼和他的女儿,楚卫恩。方才远远出手的便是这青山派宗主楚恭礼。
楚恭礼将青雉扶了起来,一掌盖在青雉头顶,使出内力将他头皮处的毒液逼了出来。
楚卫恩看着青雉,问她父亲道:“爹爹,他怎么样了?”
楚恭礼道:“幸好这毒毒性不强,只是让皮肤器官瞬间麻木。我将这毒逼出便无碍了。”
楚卫恩将青雉的面具摘下,露出一张英气却不失少年气息的脸,她不解道:“他……真的长得很像吗?”
楚恭礼将青雉背在一棵树下,使其靠在树杆上,为他输了些内力。他盯着青雉手中的那柄稚羽剑,眸中神色不定。
随后,楚恭礼借着月色扒开他的头顶发梢去检查伤势。不知是看见了什么,只见楚恭礼身形一窒,嘴角发白,突然激动得颤抖道:“是……是他!真的是他!”
楚卫恩不解,凑过去看。旦见青雉头顶那被银针划破的伤口旁边,有一道小拇指大小的伤疤。
“这是他小时候贪玩,跌在地上撞到一块石头上留下来的。” 楚恭礼非常激动。他看着面前晕睡过去的人,情不自禁地上手抚了扶他的额头。
这是他的小少主,是他师兄尉迟远的唯一血脉!他没有死,他竟然没有死?!并且被自己找到了!
楚卫恩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父亲的行为,心中却也理解。
毕竟,这是青山派前宗主,尉迟远的儿子。尉迟远是谁,她自小便一清二楚。父亲从她记事起,便在跟她述说着尉迟远如何有恩于他,又如何有恩于他楚家的事。
四十多年前,她的父亲还只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小游侠。
说是游侠,其实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浪子。父亲因一次偶然的机会误入一场武林纷争,被两派弟子当做对方之人打得半死,丢弃在荒郊野外。
幸得被当年也只有十五岁的尉迟远路过所救,将他带上青山,并苦劝他的师父留住了父亲,收为徒弟,才算给父亲安了个家。
随后多年里,二人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甚至连她的母亲,也是尉迟宗主介绍与父亲相识的。
尉迟宗主出事当夜,父亲信不过也气不过,提着剑就要出去与围上山来的官府拼杀,却被母亲所拦。母亲道倘若他鲁莽行事,尉迟宗主多年维持的青山派一夕之间便会消失殆尽,血渐满派。
不是没有例子,那威名赫赫的武林宗主苏扶山的门派——正林派数百人口被官兵全灭也只用了一个时辰。
而那大火,却烧了足足有三天!七百多人口,到死也不清楚自己是因何被杀!
她父亲想起正林派之事,惊得一声冷汗,终于静了下来,紧急召集了派中长老,最终长剑加身,临时坐上了宗主之位,带着派中三百人口忍辱负重跪在了官府面前,请求宽恕。
虽表面归顺官府,但父亲心中却一直不信当年尉迟宗主谋反的罪状,多年来不断在暗中探寻当年尉迟一家随军的消息和真相,却迟迟未有结果。
直到今天……
楚恭礼拎起昏迷中的青雉的手,又抓起一旁的楚卫恩的手,将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楚卫恩乍一接触到陌生男子的手,连忙要抽回,却被父亲紧紧按住了。
楚恭礼道:“他姓尉迟,从今天起,便算是你的哥哥。他是父亲救命恩人的儿子,亦是我楚家的恩人。”
他哽咽道:“恩儿,父亲希望你能答应我,不管今后如何,定要护好他!”楚卫恩盯着昏迷过去的青雉,偏过头去,眸中神色不明。
夜风煞煞,楚卫恩望着又落下的飞雪,沉默了半饷,最终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