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沈长生,沈千口中的娇娇。
沈意奴歪头眼中浮现期许,他也有姐姐了。
沈意奴积极地跟在吉祥的身后洗漱后,在铜镜面前看了看,和吉祥穿着一样的衣裳,灰白色的短褂便服,穿的是吉祥的有些大,都被吉祥用布条固定起来,看起来干练有飒气。
吉祥在一边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沈意奴完全就是继承了沈家良好的基因,好看得不得了。
“走还是不走?”语气一点也不好的催促。
沈意奴紧张地捏着衣角,回头望着吉祥问道:“吉祥哥哥我穿得如何?姐姐会喜欢吗?”
话刚刚讲完,就被吉祥一巴掌打过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吉祥不屑地说:“姐姐?你也配叫小姐为姐姐,赶紧收起来吧,一会见着小姐要是敢这样叫,大概我们都可以不用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沈意奴抹了一下脸,想要还口就被吉祥直接往外拖,想起昨天沈千的话,沈意奴没有讲出话,跟着吉祥的脚步。
沈长生的院落是沈府最精致的院落,栽满了奇珍异花,院落雕梁画栋都是精细的图案,路过九曲连环的水榭才到沈长生的寝屋。
屋外已经站满了两排人,每人手中都拿着洗漱用品,等到沈意奴和吉祥来时,刚好沈长生的房门打开,走出一个粉衣的女人指挥着那些人进去伺候。
“春晓姐姐安好。”吉祥几步走过去,讨好地看着春晓,春晓是唯一一个能够在沈长生寝殿休息的人,在沈长生的院落,除了主子就春晓最得罪不得,自然每次看见都会上前讨好的刷脸熟。
春晓定神看着吉祥,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西厢房那边的端茶倒水的吉祥。
“春晓姐姐安好。”学着吉祥的模样沈意奴上前也这样叫着,将春晓的目光拉过去。
哪怕沈意奴穿的和下人一模一样的衣裳,可是那张精致的脸让春晓无法忽视,这个就是昨天进府还得沈长生病倒的罪魁祸首。
当下春晓狠狠地剜了一眼沈意奴没有讲话,高高在上地将两人拒在门外。
吉祥看见春晓这个表情就知道在长生院大家有多不待见这个沈意奴,但是是沈千嘱咐的,吉祥讨好地上前,小声地在春晓耳边讲着笑话。
哪怕沈意奴听不见,也能够从春晓的面容看出来,由疑惑到不屑。
“呵呵,笑话,就这副模样还想在小姐院中伺候。”春晓不屑的上下打量着沈意奴,除了模样好,看着就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吉祥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小声地讲:“春晓姑娘是老爷的吩咐,你看看随便给他安排一个活干干。”
春晓冷哼一声道:“后厨去看看吧。”后厨离长生院最远,春晓直接安排沈意奴去后厨。
“得咧,谢谢春晓姐姐,替我向小姐问好。”吉祥得了口头上的话,就拽着沈意奴往后厨方向走。
沈意奴本来是没有见到沈长生不愿意走,吉祥一眼就看出来了沈意奴的想法,小声地冷喝道:“小姐能准许你在长生院就是天大的恩赐了,别杵在小姐面前惹她不快了。”
姐姐才不会不开心,意奴会很听姐姐的话,沈意奴涨红了脸,他生得好看,基本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喜欢他,他才不信姐姐会不喜欢他。
经过一天的相处沈意奴也知道吉祥是一个你回他一句,他能嘴毒得怼你十句的人,沈意奴聪明的没有把话讲出来,乖巧地抵着头跟在吉祥身后。
离得沈长生越来越远,沈意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沈长生的院子,红了眼眶。
自小他就艳羡周围的同龄孩子,家中哥哥姐姐无数,唯有他是和娘亲相依为命在一起,娘亲也会讲沈家的事,但是她知晓得极少,能讲给沈意奴的就更少了。
沈长生不是沈意奴第一次听闻了,沈家就着一个宝贝,千娇百宠的要是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弟弟,她一定也会像其他姐姐那样对他好好的。
可是现在他不仅连娘亲看不到,就连姐姐也看不见,有些委屈地红了眼眶。
“哟,这就开始哭鼻子了。”吉祥走在前面嗤笑,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的小孩子哭得梨花带雨的,但是他可没有兴趣哄小孩子。
“没没有。”沈意奴干净擦干眼睛的泪小声反驳。
“最好没有,哼,一会儿进了后厨,可有的你哭的。”吉祥冷笑,整个沈府就后厨的人最忙,这个小身板能干什么,当然是来受苦的。
沈意奴没有讲话,但是对吉祥的话还是有些担忧,为了能够尽早讨得他们喜欢见到姐姐好娘亲,沈意奴也觉得什么苦他都能受得住。
长生院沈长生的寝屋中的下人鱼贯而出地捧着用过的洗漱用品,各自离去。
屋里面宽大朝阳,十分富丽堂皇,挂帘上面串着的珠子都是上品的南海玻璃珠,屋中随处可见的百年珊瑚摆设和各式各样的珍贵玩意儿。
软榻上斜斜靠着的沈长生皱着眉头,嫌弃地看着春晓端着的药,别过头僵硬道:“不要。”
沈长生很少撒娇,更多时候是一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唯有喝药上面才会露出这样生动的表情。
春晓笑了笑,端起药递到沈长生面前哄道:“小姐乖,喝了这个药,病好些了我们才能不吃药丸。”
春晓说的药丸是神医根据沈长生身体上的病研制的压制药,病发的时候才吃,味道不仅难受,吃完后身体也会一样难受无力,沈长生要说又怕又离不开的就是药丸了。
这个时候沈长生才皱着眉头接过春晓的药略得嫌弃地看了一眼然后一口闷了下去,春晓赶紧递过蜜饯,沈长生一口咬下,还是有些厌弃,但是好歹口中的药苦味散去了不少。
“人送来了吗?”一口吃着蜜饯,沈长生问着。
“来了,前不久是西厢房的吉祥带来的,奴婢让他去了后厨。”春晓细细的替沈长生擦着嘴角,一边回答。
沈长生点点头,放下心来,只要人在她的眼皮子下就好,管他在什么西厢房什么后厨的。
大概是药效来了,每次沈长生吃完药就会犯困,这才困意来袭,春晓安静地退出。
屋里面暖气正浓,沈长生身上盖着雪白的被裘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安静地睡着,梦中都是被放血的那些场景,刺目的血色和脆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