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金见韩世忠跪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还算恭敬,心中虽是喜悦,但也难免不会有些厌恶。
毕竟就在刚刚,她一个堂堂的帝姬,可是在外面苦苦等候了半个时辰,再加上寿县军心丧尽,处处衰败之相,上万兵士,此刻若是金人来犯,怕是连十个能战的兵士都找不出来。
现在想来,赵福金已经有些后悔听了张武洲的话,早知道这韩世忠是这个德行,她宁可闹着去投奔张俊,但事已至此,怕是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
赵福金深吸了一口气后,言道:“良臣,你让我失望了,汴梁城破,我主仆四人在数百金军的包围下,九死一生方才来到了你的地盘,可最终我看见的场景,怕是和汴梁看见的没什么两样,汴梁是已经沦丧,而你这边则是在等着沦丧”。
韩世忠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了一点,他连忙解释道:“殿下,不是您想的那样,我韩世忠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太好,世人都说我为了仕途不择手段,说我认了一个做春药的郎中做干爹”。
“但是,但是那又能怎样,我韩世忠战场杀敌总是真的吧”。
“只恨我手上兵力太少,我是真有心驰援汴梁,汴梁刚刚被围的时候,我也曾给南边的各大军头写去了书信,奈何他妈的所有人都是观望的态度,没一个肯率兵北上,我手底下这万八千人都半年没开饷了,甲胄器械皆是不全,即便是到了汴梁,和送死又有啥两样”。
赵福金冷笑了一下:“这就是你坐视亡国的借口么”。
……
韩世忠还想继续解释,但却不知该如何说起,他本就是个粗人,战场上杀伐还好些,但此刻这种场面,却还不是他能应付来的。
赵福金有些无奈,她又转头看了床上的梁红玉一眼。
“让殿下见笑了,红玉衣衫不整,实在是不好起身给您见礼”。
赵福金冷哼了一声:“哼,说的好听,衣衫不整?我看你是压根就没穿”。
梁红玉一时语塞,也只能沉默不语。
赵福金又低头看了韩世忠一眼:“汴梁已经被金军攻破,放眼整个赵氏,除我之外,全都北狩去了”。
“太上道君皇帝在危难之际,将国家大事全都托付给了我,这一路上,我主仆四人闯过了金人的层层堵截,一路上,尸山血海才闯到了你这里,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
“我,大宋福康帝姬赵福金,你,可愿效忠于我”。
说话间,赵福金的身上,便散发出了一股杀气,她腰间挎着的长剑也随之嗡嗡作响。
那杀气吹的她一头青丝倒竖,绝美的脸蛋,加上破体而出的杀气,这一下,倒是给韩世忠惊的不轻。
刚才赵福金还说,她主仆四人是一路尸山血海杀过来的,韩世忠本以为是在吹牛,但仅凭这一下,他倒是还真信了几分。
然而,就在此刻,张武洲与邓梅君二人身上的杀气也是破体而出,且不说弱一点的邓梅君,单说张武洲这一下,可着实是又将韩世忠惊到了。
韩世忠本是武将,在武学上的造诣自然不差,只是他没想到,在场的三个女人中,竟然有两个都有着不错的修为。
在韩世忠的眼里,赵福金和邓梅君,若是单打独斗的话,大概率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但张武洲可就不一样了。
此刻的张武洲还在烤火,而那破体而出的杀气,却是直接将他那一身黑袍吹的咔咔作响。
韩世忠在与西夏人作战的时候,曾经见过狼群,此刻,张武洲的双眼,就好似的狼王的双眼。
这一下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赵福金摆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道必选题,而且答案,还只有一个,但凡说错一个字,三打一自己必死无疑,即便是梁红玉手持钢刀站在自己身边,那下场也还是一个死字。
韩世忠连忙叩首:“殿下,韩世忠愿意效忠殿下,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赵福金听闻此话之后,长长的松了口气,身上的杀气,也是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她一脸笑意的对韩世忠说道:“良臣,我就知道找你一定是对了,国家危难之际,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了”。
随后,赵福金便打开了那道用她自己内衣书写的圣旨:“明威将军韩世忠,忠勇无双,乃我大宋靠山,如今,国家正处于危难之际,还望尔能信守忠义,即日起,加封延安路节度使”。
“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