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刚刚发布完自己的旨意,便有十几个奴婢走了上来,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大红色凤袍的女子,却出声制止道:“陛下,您这是干什么,福康只不过是说了几句真心话而已,你这个做哥哥的,就不能心胸开阔一点么,这里是崇明殿,窝里斗的话,你难道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
说话的女子,名叫朱琏,乃是赵桓的皇后,温文尔雅,识大体,顾国局,对于当下的局势和赵福金有着相同的看法,因此,虽与福康帝姬很少接触,但却也与她有着心心相惜的感觉。
怎奈,朱琏刚刚说完此话,赵桓便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大胆,我大宋兵强马壮,黄河防线三十万大军枕戈待旦,区区金人,不过是蝼蚁之患苔藓之疾,你若是再敢危言耸听,小心朕今日就废了你的后位”。
朱琏的嘴角流出了一抹鲜血,她擦拭了一下后,反而笑道:“好,妾身也正有此意”。
说话间,朱琏便莲步轻动,缓缓走到了赵福金的身边,跪倒在地后,便不卑不亢的说道:“朱琏请陛下废后,今日陛下若是废了我,保不齐我还能留得性命,若是等到金人兵临城下的时候,我朱琏,怕是想好死都难”。
赵桓一时间被气的无语,废后乃是大事,况且朱家在大宋,也是有名的望族,因一句话而废后,怕是会惹得非议。
赵桓指着朱琏的鼻子,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说道:“打,给我打,就在崇明殿打,我大宋兵强马壮,岂能容得你们在此妖言惑众”。
“给我打,打福康和朱琏每人十个嘴巴,另外,把福康身边这两个奴婢,给我拉出去杖毙”。
张武洲早就被吓坏了,他昨日才刚刚来到大宋,难道今日就要命丧当场么。
然而,就在张武洲心惊胆战的时候,赵福金却是怒声说道:“赵桓,你凭什么杀我的奴婢,我的人,岂是你想杀就杀的”。
赵福金说完这句话后,便站起了身,杀气也随之破体而出。
她的样子有些瘆人,若不是生的一副好看的皮囊,怕是此刻的赵福金,与杀神无异。
赵桓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见赵福金如此,他反而没了胆量。
然而,就在这时,许久未曾说话的赵佶却开口说道:“福康,你太过分了,这里是崇明殿,别忘了你的身份”。
赵福金冷笑道:“父皇,我就是因为没有忘记自己皇家的身份,所以才说了之前的那些话”。
“您已经禅位,可您的继位者却是个无能的昏君,赵桓是个什么东西,女人,古玩,字画,便是他的全部爱好”。
“黄河防线已经危在旦夕,那里可是有着三十万将士啊,一旦黄河防线崩溃,大宋转瞬即亡”。
“都什么时候了,您竟然还因为做了一首破诗而大宴群臣,一首破诗,你就杀了四百只羊,财物上的消耗更是不下万两白银,若是把这么多东西送到前线,将士们好歹还能知道,二帝还在惦记他们,可你,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皇帝都干了些什么”。
这一刻,莫要是说赵桓,就连赵佶也是怒发冲冠了。
“打,给我打,把福康身边的两个奴婢,给我拉出去剐了”。
赵福金又是怒声说道:“敢!,我与您和哥哥不一样,你们可以弃前线三十万将士不顾,但我却就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小武子和梅君是我人,我赵福金认下的人,除了我自己以外,谁也不能动,想剐了他们两个,就先剐了我”。
崇明殿的几百号人,早就蒙了,他们本就是来欣赏赵佶新作的诗词,但却没想到,还能看一场赵家人内斗的大戏。
二帝一个阵营,皇后与帝姬一个阵营。
如此内斗大戏,千百年都难得一见,因此,崇明殿内的数百人,都觉得没白来这一趟。
……
“小武子和梅君是我的人,我赵福金的人,除了我自己以外,谁也不能动,想剐了他们两个,就先剐了我”。
这句话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在张武洲的耳边回响。
赵福金昨日便说过,【只要你对我忠心,即便是与天下人为敌,我也会保你】。
张武洲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大宋帝姬说出口的话,还真就不是闹着玩儿的。
太上道君皇帝的嘴角,一阵抽搐。
他昨日即兴而发,所作的一首【南歌子】,其才情诗意,当不输于李杜的传世佳作,今日本想在群臣面前大放异彩,奈何好好的兴致,全都被赵福金毁了。
赵佶不会杀掉自己的女儿,那样的话,怕是只会让在场文武百官看上更大的笑话,但是,他也不会让自家的闺女好过,毕竟这里是崇明殿,说了不该说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无奈之下,赵佶只能对刚才进来了几个小太监说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打福康二十个耳光,还有皇后朱琏,也给我打二十个耳光,自今日起,崇明殿内,女眷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