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来正准备睡觉,“咳……咳……”突然隔壁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听着很虚弱,仿佛是得了不治之症的病人在做最后的喘息,这三更半夜的,听着这苟延残喘的咳嗽声,特别渗人,我干脆拿起手机,边听歌边看小说。
天亮以后隔壁的咳嗽声已经停了,我的高烧也退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去办理出院手续。
出了医院大门口以后,本想打个滴滴,却发现手机还落在病房里,赶紧又跑了回去。
打开病房的门,看到手机还安然无恙躺在桌子上……正高兴着,却看到手机旁边有一块类似玉佩的东西……那东西下面,还压着一张白纸。
我咽了咽唾沫,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当我看清楚桌子上的东西,尤其是白纸上面鲜红的血字时,差点在病房失声惨叫……
缓了好一会,我才鼓起勇气,极其小心地绕过那熟悉而邪乎的东西,将我的手机轻轻捡了起来,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门口。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让一让!”我顾不上周围人奇异的目光,在医院里便狂奔起来,眼看着就要撞上前面一个坐着轮椅的病人,我赶紧翻身,但这个翻身翻得没有半点技术,轮椅上的人是没有撞着,但我整个人已经直扑大地,鼻子被地板狠狠撞击了一记。
我从地板艰难地爬起来,听到身后响起一阵阵剧烈的咳嗽……这咳嗽声特别熟悉,好像正是来自昨晚隔壁的那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我打算跟人家道歉。
抬眼,看到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位戴着白色口罩的青年,细碎的短发,露着一双好看却无神的眼睛,额头苍白的渗人,更可怕是,那个洁白的口罩,正一点一点被染红,估计刚才咳得太用力了。
很快,旁边响起一个不悦的声音,“现在的小姑娘咋都这么毛躁呢,没见着有病人吗,要是伤到了你负得起责任吗!小良你没有没有伤着,妈看看!”
我看着这个险些被我撞到的病人,愣着没挤出一个字。那个病人并没有理会旁边的女人,而是慢慢扬起手,用修长苍白的手指指向我。
我疑惑,人中却传来痒痒的感觉,然后看到一滴鲜红的液体滴在了轮椅上的病人雪白的膝盖上……我终于反应过来,眼看旁人越来越多,万一等会那女人来碰瓷就走不开了,于是我向那可怜的病人丢下句“对不住了”后,趁机赶紧开溜,跑出十几米后才从包里掏出纸巾擦鼻血。
娘的,最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上了的士后,男朋友元昊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在哪儿,说他想我了。
听到元昊的声音,我整个人都失控了,“元昊,我很害怕,你在学校吗?我现在去找你!”我连带着哭腔,把驾驶座的司机吓的不轻。
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元昊似乎喝醉了,并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反而断断续续地告诉我他正在跟一些校友与企业大佬们参与活动,最迟也要晚上9点后才能脱身。碍于车里有司机,我也不好当着电话里告诉元昊那些事,打算晚上再跟他说。
结果刚挂完电话不到几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宋小白的号码,本想挂断,犹豫了下,还是按了接通。
意外的是,宋小白这次打电话并没有向我嘘寒问暖,也没有问我家长里短,而是直接神秘兮兮地跟我讲了个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却是极大的业界内幕消息。
听完,我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短时间完全没反应过来。
不,不可能这么巧!
“你说的是假的吧”?“谁告诉你的,你一个学生怎么会知道?”我连珠式地发问,想要确认事件的真实性。
“小灵,错不了,你别管是谁告诉我,出于道义或者各种原因我不能告诉你那个人是谁,但我敢保证消息的可靠性,就因为我把你当朋友,这件事我才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可别透露给别人呀。”宋小白在电话那头信誓旦旦地保证着,这副认真的态度,不像是说谎。
这么认真?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宋小白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头皮有点发麻,感觉最近很多事情都在慢慢地偏离原来的轨道。我试探性地道出了心里的疑问,“宋瑾瑜,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是的,宋瑾瑜才是宋小白的真名,明明是个男生却起个这么女性化的名字。再加上这厮皮肤天生白皙,长相偏女性化,是真材实料的小白脸,所以我直接给他取了个外号。
“小灵你指名道姓的,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你先回答我。”我直接道。
“小灵你听我说,我这不寻思着那天你有去参观博物馆么?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据说这个东西价值连城,要是落到坏人手中还了得,哎,你这么机灵,那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分子啥的,或者举动异常的人?”宋小白问我。
“你这书呆子侦探柯南看多了吧,那天上千号人,我哪注意到这么多。别说一般人,那儿连只苍蝇都进不去,除非他能隐身”,我说完心口却砰砰直跳起来。
博物馆是什么地方,陈列着这么多宝物,不可能没点防范意识!按宋小白的说法,我假设他口中的高能作案者真从博物馆盗取了那块龙凤青玉佩后,折成了两半?后来这个作案者趁我办理出院手续时,在我病房里留下了那半块龙玉佩吗!
“得,既然没有那咱就不说了,那是博物馆的事,对了你在哪,放学一起吃个饭呗,老地方。”宋小白跟往常一样找我约饭。但我今天真的没啥心情,所以直接婉拒了。
回到寝室以后,除了孙婉,另外两个室友都不知道我昨晚发生了什么。见我这个虚弱的样子,都纷纷问候起来。
这不问还好,一问我气就上来了,“什么破热水器洗到一半就停水,后面洗了冷水才发高烧的,还是婉婉送我去的医院。”我看向孙婉,她黑眼圈很是明显,气色也不怎么好。
下午睡了几个小时,我才舍得从床上爬起来。
打开电脑后,不知怎么的,病房里见到的东西一直在我脑海里回放着,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我在网页搜索框内直接输下关键词“龙凤纹青玉佩”。
这不查还好,一查,发现这东西果然是用来敛葬的,据说在当时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死后,用这个东西来覆盖住双眼,保其精气外泄……
我想起了什么,拿起桌上的书包,想要掏出纸和笔,在书包里倒腾了会,隐隐摸到了什么温凉而滑腻的东西……
什么鬼!我手一哆嗦,迅速从书包里抽了出来,拎着书包跑到卫生间,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全倒了出来,万一是蛇之类的,也好直接用桶盆什么的盖住。
然而,令我震颤的是,病房里出现的那半块龙纹佩,随着清脆的哐当一声,不偏不倚地掉落在我的脚边!
“啊!”我失声惨叫起来,一把跳到了厕所门口。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当时我并我没有拿走这个东西!
盯着那半块玉佩,我努力回想着……东西不会自己跑到我身上,对要么医院要么校园食堂,人挤人的情况下,别人放点东西在我包里很容易。
这么说,我已经被人盯梢上了……
病房里的白纸影像晃在眼前,血色的“祭”字像警钟一样敲打着我,祭,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死!
细思极恐,我得把这东西尽快处理掉,否则早晚引祸上身。自首肯定是不行了,单是盗窃这一条就够我受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扔掉,扔得越远越好。
顾不上多做思考,我赶紧拿来一块毛巾,将地上的玩意胡乱包了下,然后连同毛巾一起扔进垃圾袋,火急火燎地冲向一楼楼道的垃圾桶,重重地甩了进去。最后看着清洁工来收走所有垃圾,才敢放心离开。
回到宿舍以后,看到手机上有一条新信息,“小灵老地方,速来,有要事跟你说!”
是宋小白!我立马给他回了电话,但打两次都没人接,我心里有点发慌,抓起钱包便赶往目的地。
宋小白说的老地方是我们学校附近一条美食街上的烧烤摊,那儿的铁板烧很有名,正宗的川味。
来到地点坐定以后,宋小白麻利地点了几样菜和两瓶酒,一杯酒下肚后,才压低了嗓音说,“就我早上跟你说那事,还记得不,现在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