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后来那个公主和那个老头儿怎么样了？
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让她展开讲讲。
凌不慕从床上坐起来，清冷的月光被菱窗的网格切割开来，块状斑驳映射在他左侧的脸颊上。
他的下颌线缓缓绷紧，神情中有羞耻，也有莫名的悸动。
羞耻的是，他竟然让一个小太监摸着自己的头，哄自己睡觉；
悸动的是
脑海中闪过一些令人发怵的想法，他紧紧蹙眉，强迫自己将这些想法赶出去。
其实仔细想想，顾羡羡对他，还算不错。
毕竟他变成了一个小傻子，行为能力完全不受控，
要是让旁人见到了他这副模样，恐怕还不知道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但顾羡羡，似乎很依着他
说吹吹就吹吹，说抱抱就抱抱，说摸摸就摸摸，
完全没有一丁点想要趁他病要他命的意思。
这般想着，下意识摩挲起了右手的拇指处，
在指尖直接接触到了拇指处滑嫩的皮肤后，他才突然想起来，
方才，变成小傻子的他发癫，竟然将墨玉扳指送给了顾羡羡？
长期佩戴扳指，会在佩戴处留下扳指的印痕。
凌不慕虽然肤色偏白，但此刻看向拇指时，还是看见了一道明显的扳指印。
算来，那枚墨玉扳指，他已经整整佩戴了五年之久。
那是他五岁生辰那年，初一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也是这辈子除了母妃之外，第一次有人以朋友的名义，陪他过生辰，送他贺礼。
只是那时候，小小的他拇指还很细，根本就戴不上。
但他却一直珍之重之，一直留到了他十六岁那年，第一次领兵出征的时候，才将其佩戴上。
这一戴，就从未卸下来过。
后来登基之后，阿谀奉承他的人不计其数，他生辰之时，也收到过不少贵重礼物，
但再无一样，可以入他的眼。
思绪飘忽回归现实，凌不慕微微攥拳，
这东西是初一留给他的为数不多还保留至今的东西，
他就这么给了顾羡羡，定是不妥的。
于是第二日一早，他就命造办处的人赶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墨玉扳指做工并不复杂，云墨石在现代绝迹，但在大昭却不是个什么稀罕玩意儿。
因此，造办处只花费了一上午的功夫就完工了。
后来下午的时候，顾羡羡来尚书房伺候笔墨时，凌不慕将这枚崭新的墨玉扳指递给她，
“朕昨日好像赏你了一枚墨玉扳指。既然是赏赐，总不能赏你旧物。你将昨日那枚扳指还给朕，这个新的，你拿去。”
新的好啊，新的更贵！
顾羡羡欣然接受，和凌不慕交换了扳指后才忽而意识到了什么，
“啊这陛下，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儿，你都记得啊？”
“只隐约记得答应过你，洛安王的事若办得好，朕重重有赏。”
凌不慕随口搪塞过去，又想着这次任务之所以会失败，主要原因是因为顾羡羡距离自己太远了，来不及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耽误了任务时限。
看来只有让她日日都杵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避免这种意外再度发生。
于是他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随口说了一句：
“让霁月带你回去收拾东西。”
“即日起，你搬来九重阁，和朕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