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知不觉就亮了,陈北方借着晨光,用毛笔工整的在碑上工工整整的写上娘亲的名字,失魂落魄的向绿衣女子走去。
绿衣女子起身,同陈北方并肩而行。
“娘亲说养儿防老,结果到死也没享到儿子的一天福。”
“小时候同娘亲碰上别人家出白事,见到主家摔瓦,我不懂,娘亲摸着我的头说这就是有儿子的好处,家里若是生的都是姑娘,人走那天姑娘是不能摔瓦的,这种事是要儿子做的。”
徐莺一直听着男人在一旁自言自语,不忍打断。
“可我娘走的那天他儿子甚至不在身边,我到现在都不敢想那坟包低下我娘的尸身是用什么装着的,说不定是一张草席草草了事。”
“我爹走后娘亲一直盼着抱孙子,临了却还是带着遗憾走的。”
徐莺红唇微启:“你叫陈北方是吧,我喜欢你。”
陈北方站定片刻摇摇头道:“谢谢。”
陈北方的谢谢有两个意思,一是谢谢她昨晚给她娘亲上香,二是谢谢她在自己将要而立之年能被第二个女子喜欢。
第一个自然是已经嫁给陈虎的陈倩。
徐鸢倒是很洒脱:“我只是习惯有话就说,不喜欢把话放在心里。”
接着,徐莺又道:“你的体质有些特殊,有没有去长生寨修行的想法?”
陈北方摇头:“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记得那天我去长生寨的路上,暗暗发誓要是我娘亲有任何三长两短,就拿陈虎满门性命给我娘亲陪葬。”
此时,二人不知不觉来到某处高地,正好可以俯瞰整个秀禾镇,居中良田千顷最为富丽堂皇的建筑,正是陈虎一家所在。
感受着陈北方丝毫不掩的实质杀意,徐鸢皱眉:“杀意如此浓烈不是什么好事。”
陈北方神色平静:“难道就应该任凭恶人逍遥法外,我做不到,你也不必劝我,说实话,我始终认为你们不配称为仙人,秀禾镇距离长生寨不足百里,眼皮底下有那么多受苦之人置之不理,这样仙人令人可笑。”
徐鸢摇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公平的事了,你管不过来的。”
“我偏要管!哪怕他日粉身碎骨,我也势必荡平世间不公!”
······
徐鸢走后,一道稚嫩却老气横秋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叫小果,可以和你一起打坏人吗?
陈北方头也不回:“打坏人很危险的,小朋友。”
“小果不怕,而且小果很厉害的。”
陈北方起身要走。
一头戴花环,十三四岁的光脚少女拦在陈北方身前,再次强调:“我真的不怕危险,而且我可以帮你看清谁是坏人。”
陈北方依旧不理。
“我的朋友,就是那朵红色的花,他选择了你,你要是不带小果打坏人的话,他会生气的。”
陈北方停下脚步,指了指长生寨方向:“你是?”
少女点头:“小果是树上最大最甜小果,小果还救过你的命呢,差点就被别人发现了!”
陈北方摸了摸小果的头道:“好,叔叔带你打坏人,直到打败最大的坏人为止。”
“小果就知道他没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