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没有点明只是没有拿到明面上说,并不是事实就不存在了。
别说寸头内心是抗拒的,他的兄弟们也是抗拒的。
有正经的工作谁想做混混?
问题是他们虽然是镇上长大的,但是运气不好,到了工作的年纪,不少知青返城,本就稀少的岗位变得愈发珍贵。
家里有关系还好,熟人办事安排一个正经的工作不难,或者花高价跟人买一个指标也行。
若是啥没有也能低头认命,直接做些脏乱差的苦活,只要有钱赚就都能干。
他们这种不上不下的最是纠结。
家里条件不差,但家里的孩子不只有一个啊。
熟人关系也好,手里没有权力能够安排工作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一大家子不可能人人都能得到照顾。
人都容易比较,被剩下来的滋味不好受。
铁饭碗端不上,个体户看不上,至于去农村种地那更加不可能,天天无所事事纠结在一起,总想要一夜暴富。
“我们要是不同意呢?”寸头不想做个体户,摆摊兜售连个体户都算不上。
让他跟林静一样大热天走街串巷的卖东西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林静耸了耸肩膀,“随便。”
你爱干嘛干嘛,老娘才懒得管呢。
“你就不怕我们找你麻烦?”
陌生男子的气势很强没错,但到底只有一个人,而且他不信这乡下的能天天请保镖。
“怕。”林静一点都不逞强,“不过没关系。”
“为什么?”
“你能找我麻烦,我难道不能找你麻烦?”
“你还想找我麻烦?”寸头感觉眼前的人不是傻就是傻透了,“你知道我大姨父是谁吗?”
“是谁重要吗?只要不是你亲爹,出了事会天天给你兜着吗?”
寸头从来觉得自己能在严打的时候有恃无恐是因为有后台,但这后台真的稳固吗?
“打个比方,你今天能在这里堵我,明天我就能让人堵你,了不起就是花点钱。”
“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也不过,一个月一百请人每天去你家倒粪水?一个月两百请人每天去你家门口躺着让你进不了家门……”
“一个人做不来我就多请几个,左右都是破财消灾,你觉得我是傻乎乎的把钱送给你让你觉得我好欺负隔三差五了敲一笔好,还是两败俱伤要死干脆一起死大家都别好过更加好?”
六个人一看这寸头就是带头的,要报复就找这一个报复。
泼粪?
躺着?
还给人家发月薪?寸头想想都觉得恶心。
一个女孩子说这话有点儿幼稚但不失为办法,就是真的太恶心了。
心底寸头是清楚的,别说一百两百了,你就是花个二三十也有大把的人愿意干,倒是他就算能亮几下拳头也未必能招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