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刹那间失了神后，不假思索的《元华术》自动运转起来，一股清凉之气自玄关窜出，沿着经脉往其脑中转了一圈后，孔有成立马清明了过来。
心中默念：罪过！罪过!
察觉到孔有成望向少女的眼神有些古怪，赖广睿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不怎么样。”孔有成没好气道：“相对于女子而言，孔某更希望前来做事的伙计是男子，在差遣和训斥时没有顾虑，而且书屋就我一人，来了女子反而不适。”
话里的推辞之意流露无疑，少女赖子悦咬着下唇，脸色一阵发白。
“孔兄此言谬矣，这世间哪有男女特权之分，既然来到孔某手下做事，差遣和训斥都是理所应当的，若是子悦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大可将她遣退。”
赖广睿摆了摆手，故作不悦的继续说道：“让族人将她领过来，本就想给她找一处好去向，能学点本领，可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让赖某在族人面上怎么能抬起头来？”
孔有成一时不禁有些沉默。
“再说，子悦来都来了，不让她试一下，岂不让人寒心？”赖广睿指了指少女，低声说：“孔兄看看，子悦难过得小脸发白，我见犹怜呐！”
“这“”孔有成犹豫了起来。
刚承完赖家的恩情，直截了当不给面子的拒绝，就显得有些不地道。
眼看他有些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赖广睿顿时心一横，不给他再开口推脱的机会，急忙说道：“就这样说定了，赖某还有事要忙，就不多逗留打扰孔兄了！”
不等他回应，立即掏出飞行法器就要离开，刚踏上法器，似乎想起了什么，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子悦很聪慧能干，不仅可以帮衬孔兄看管书屋，还可以照料日常起居，孔兄尽可随意使唤，不必心有忌讳哈！赖某先告辞了，改日与孔兄再聚。”
话音刚落，人就腾空而起，往远处飞去。
“赖兄，我还没答应你这”孔有成张了张嘴，可话还未说完，赖广睿就飞疾驰而去了，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静静地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杵在原地的赖子悦小脸蛋微红，心里莫名有些期待，显然赖广睿的话她听进去了。
半晌后，孔有成叹口气，取出商铺阵法令牌，将大门打开后，板着脸对她说：“进来吧。”
“好的，孔先生！”
跟着孔有成脚步走进有象书屋，赖子悦小心翼翼朝门内张望，眼里还有几分拘谨和紧张。
孔有成看着在东张西望的少女，不由觉得有些好笑：“看什么呢？先来坐下谈谈。”
指了指对面的桌椅。
“是。”赖广睿闻言连忙坐下，还不忘摆弄好衣裙，不要紧贴着椅背坐下，也不坐满，保持安静及端庄的坐姿。
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
不得不说，修仙大族的子弟在礼仪教养方面无可挑剔，这让他暗暗称奇。
“我听赖兄说你对功法一道颇感兴趣，是吗？”孔有成语气很是平静。
赖子悦迟疑着点头。
“很好，那我出两道题考究一下在功法一道的水准！”孔有成微微笑了笑，不假思索的提问道：“道藏有云：“积气成形，积阳为天，积阴为地”，说说你对此的讲解。”
这话一出，赖子悦先是沉默片刻，然带语气带着一丝慌乱的答道：“子悦认为，“积”，是聚集的意思，运气聚集一定度量后就是天然后就是地，对就积气大小不同，体象亦不同。”
听到这样的回答，孔有成顿觉无语，虽说道藏千解，指的是每个人研读道藏时都有自己独特的讲解，但她的这番会发完全偏离了道藏的真义。
纯属生编硬造。
“说实话，这样回答，我很不满意！”孔有成轻轻摇了摇头，注视着她淡然说道："功法一道讲求严谨真切，严谨是指思维逻辑严密，哪怕再天马行空的见解也有独特的个人逻辑推衍在其中，令人看似琢磨不通，但又找不出驳论来；真切是每一位求道者将最真的感悟，切实的表达出来。"
“当然，你有一点说对了，体象不同，聚集的结果不同；有人认为积气为上，故“天”位，积气乎下，故“地”位；也有人认为阴阳体象，积阳为天，积阴为地，当法天地阴阳至理；也有其他的说法；阳气清轻，故积阳为天”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严肃，已经夹带了一丝批评的感觉：
“总之，求道就是求真的过程，参悟不透我们可以坦言相告，但不能胡乱编造应付，否则将这种思想和行为放在修行上，恐怕离走火入魔不远了，难有成就。”
赖子悦有些心虚，一言不发的低下头，声若蚊蝇道：“多谢先生指教，子悦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乱造！”
看着眼前一副娇弱之态的少女，红着脸低头，小模样羞涩至极，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鸟，实在惹人怜爱之极。
心中一阵无语：“这就是赖广睿说的聪慧？对功法一道感兴趣？这分明是想拿美色来考验老干部！”
想通之后，孔有成轻声道：“嗯，回去吧！”
“回去？”听到此话后，赖子悦有点愕然。
“对，回去后替我向你广睿叔叔道个不是，就说有象书屋现在不需要帮衬的伙计了。”孔有成微微抱着歉意说道。
赖子悦白皙的脸蛋苍白如纸，连忙起身后退两步，跪下请罪：
“是子悦自大妄为，蒙骗了孔先生，请先生原谅我一次，准许我留下来。”
“起来吧！”孔有成衣袖轻轻一拂，一股无形的柔和之力将她轻轻托起，温声道：“谈不上什么自大妄为，子悦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摆正好态度，将来你的道途还远着呢！至于你来我这书屋当一个伙计，反而是浪费时间，并非一件好事，倒不如沉下心来，好好修炼。”
“不，孔先生你不懂，这次机会对子悦而言很难得。”赖子悦眼睛通红，不依不铙地说道：“若是不能在有象书屋留下来，今后子悦很难有出头的机会。”
“非也！这只是一份平平无奇的差事而已，修行是还是得靠个人的努力。”孔有成摇了摇头，脸上满是不赞同的表情，"切勿将这份差事看得太重，恕我直言，你在功法一道并没有多大天赋，一头栽入反而白白浪费了时间，不如好好钻研所修的功法，再掌握几道法术，提升修为和实力。"
赖子悦咬了咬牙继续说：“子悦自知悟性愚钝，而且灵根资质低劣，在族内根本得不到重视，若是错失机会，回到族中恐怕会受尽白眼。”
孔有成能清晰看出她的修为，炼气期四层，在这个年龄段而言，算是修行进度缓慢，沉默了一会儿后，沉声答道：
“说说你的灵根资质。”
“灵根木属性中品，火属性下品，金水土属性凡品资质。”赖子悦迟疑了下，老老实实的答道。
孔有成略觉诧异，竟然有三个属性是凡品资质，综合来说，她的灵根资质比起自己的还要差。
好歹自己只有灵根金属性是凡品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