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楼,
徐妙云向走来的两个女儿冲了过去,将她们一把抱住。
“你们吓死为娘了。”
朱月贵昂着个头大声显摆:“母妃,女儿此战阵斩五人,可为女中豪杰否?”
她这一番话出口,城墙上立刻充满了欢快的气氛。许多士卒和青壮心中因为大兵压境的压迫感也缓解了不少。
李让此时大声吼道:“郡主千金之体尚能身先士卒冲锋陷阵,阵斩七人!我等堂堂七尺男儿还有何惧?等会定要砍他娘的几十磕贼寇人头。”
城墙上的士卒跟着大吼:“郡主威武,我等男儿岂能落后,定砍几十颗贼寇人头!”
徐妙云见士气振奋,爱怜的拍了下朱月贵的脑袋笑骂:“死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臭显摆的毛病。”
接着又道:“乖丫头让母妃好生看看可曾受伤?”
朱月贵紧了紧头盔,仰起一张灿烂的笑脸:“女儿乃天潢贵胄,有真龙护体。区区贼寇,岂能伤我。”
此话一出,朱勇朱猛等八十王府护卫立刻下跪。
还未等他们说话,朱月贵大喝一声:“住口。”
朱玉英本来也想告诉母亲,妹妹耳朵受伤的事。但看到朱月贵的作,明白妹妹是不想让母亲知道她的伤势,以免身为一军主帅的母亲分心。
看见母亲脸上已有疑惑的神色,急忙走上前去,握紧妹妹的手,说道:“先别说这些了,还是看看城外的战况如何吧。”
徐妙云虽有疑惑,但此时当以战事为先,也不再追问,眼睛向城外望去。
视线所及之处,只见三十名铁册老卒双腿控马,张弓搭箭,向一千贼骑对冲而去。
两军相距八十步时,三十名铁册卒同时松开弓弦。一阵嗡鸣之后,冲在最前面的三十名贼骑落马。
其中铁册老卒头领徐骁的一箭洞穿了一名贼骑的咽喉,余势未绝向赵无忌胸膛疾射而来,赵无忌亡魂直冒,眼见躲闪不及,急忙从旁边马上拉过一个贼骑挡在身前。
利箭射穿第二名贼骑的胸膛后终于止住,赵无忌甩开贼骑,大吼一声:“敌军只有三十骑,冲啊,用人海淹死他们!”
赵无忌喊完,却拉紧缰绳驾驭着战马向后偷偷退去。
三十名铁册老卒面对汹涌冲来的一千贼骑毫无惧色,不慌不忙的又射出两轮箭。在两军相距不到二十步之时,徐骁一拨马头,向侧翼跑开。二十九名铁册老卒紧随其后,与贼骑拉开五十步距离之后,又射出三十支利箭。
铁册老卒箭无虚发,而一千贼骑疏于训练,不用说骑射了,就是控马也只能勉强做到。要知道除了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汉人训练一个骑兵最少要三年,而要做到骑射没有五年之功是万万不能的。贼军获得战马才一两个月,只能做到控马前冲,只要变换骑阵,立刻就会挤成一团无头苍蝇。
在铁册老卒反复几轮的拉扯之下,贼骑落马两百余人。见连敌军衣角都没碰到,己方就战损了两成。贼骑士气终于崩溃,前面的调转马头想跑,后面的向前冲,顿时挤成一团。见此情形,徐骁手一招,三十名铁册老卒在五十步在游走,继续射箭施压。
贼骑一个个落马,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挥刀砍向了同袍。三百贼骑靠捅自己人刀子,总算是砍出了一条活路。
徐骁看着箭囊里剩下的三支羽箭,也下令不再追赶,调转马头往北平而去。
这一战,三十铁册老卒破敌一千,阵斩七百,己方毫发无损,不愧是徐达调教出来的精锐!
却说赵无忌与三百贼骑仓惶败退三十里,终于与后面赶来的韩晓风大军汇合。
韩晓风见出入一千铁骑只回来三百,忍不住对赵无忌破口大骂:“朕的一千精锐铁骑就回来三百?损兵折将的废物你还有脸回来!”
“来人,给朕将赵无忌砍了!”
此话一出,韩晓风身后亲卫拔刀就要将骑在马上的赵无忌斩杀,赵无忌身后的亲卫不甘示弱,纷纷拔刀对向韩晓风。
火并一触即发!
见此情形,赵无忌急忙从马上跳下,跪地求饶:“罪臣万死,还请陛下看在朱棣未死,罪臣还有一点用的份上,先留下罪臣一条性命,让罪臣戴罪立功,只要罪臣报了血海深仇,任凭陛下发落。”
韩晓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冷的说道:“那朕就任你赵无忌为破城先锋,带领精锐夹杂在百姓中一起破城!”
赵无忌经过这两次战斗后也明白要想拿下北平只能一鼓作气,只有自己带领精锐混杂在百姓中才有破城的希望。否则拖延日久等朱棣回师,二十万贼军将死无葬身之地!当下也不再推卸,抱拳领命:“遵旨。”
徐骁带领着三十铁册老卒登上城墙,整齐划一的向徐妙云单膝跪下,抱拳说道:“小姐,我等幸不辱命。”
徐妙云看着城外,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起身吧。”
三十名铁册老卒起身,看向城外。只见二十万贼寇抬着简易云梯,举着兵器向城墙冲来。
口中大喊着:“抢钱抢粮抢女人。”
“破城之后七日之内不封刀啊!”
徐妙云淡淡的道:“将士们,兵临城下了。”
铁册老卒拔刀,不屑大笑:“小姐,这些乌合之众比起洪都之战中的八十万陈友谅大军来,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