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灵摇头：“我不是。”
齐王妃刚要开口，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手里的帕子上立刻沾了红，气色仿佛又白了一分。
“对，咳咳，你，你不是，你太小了咳咳，咳咳咳。”齐王妃咳嗽着，整个人差点翻倒下去。
褚灵赶紧上前将人扶好，又在齐王妃的背后垫了好几个枕头，扶着她缓缓靠在上面。
齐王妃看着褚灵，低声道：“多谢。”
“王妃娘娘，府里的下人呢？”褚灵问。
齐王妃见她一身黑衣打扮，便放心地开口：“让他们从密道逃了。”
“王妃娘娘为何不逃？”褚灵轻声问，“齐王爷想让王妃逃的吧。”
“他活不下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齐王妃淡淡笑着，眸光温柔，“能一起死了，也好。”
褚灵微垂眸，双手绞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
“你今年多大了。”齐王妃温柔地问。
“虚岁十七了。”褚灵道。
齐王妃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才十七啊，你人生的路还长着呢，穿个黑衣来罪人的家里，可不好。”
“我想问一个真相。”褚灵看着齐王妃，目光认真，“因为有人告诉我说，虽然是怜贵人下的药，但药不是怜贵人能拿得到的，更不是陶贵妃会有的。”
这话是鬼宫女说的，所以褚灵十分确信。
齐王妃看着褚灵的这张脸，眼里不禁蓄满了泪水，“皇后娘娘的确病的蹊跷，但是我主子，是真心过去侍疾的，因为皇后娘娘救过她的命，也正因皇后娘娘，主子才会被圣上想起，封了贵人的。”
褚灵听明白了：齐王妃原先是怜贵人身边伺候的，怜贵人死了之后，便去照顾齐王，而后和齐王一同出宫的。
“怜贵人，是怎么死的？”褚灵轻声问。
“被圣上，活活勒死的！”齐王妃眼里尽是恨意，“皇后娘娘病重，他不问不查，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请太医。等皇后娘娘出宫身体好转，又因太后生病为由将人请了回去！”
褚灵面露震惊！
鬼夫子拧眉开口：“所以齐王爷知道怜贵人是圣上勒死的，但是他却没提，不过应该也是顾及圣上脸面，以及想为萧世子挣一条活路。”
“圣上既然能活生生勒死怜贵人，那他还会心有愧疚吗？”白素摇了摇头，齐王失算了。
“我主子担心皇后娘娘凤体，于是自请过去侍疾，并且每日按照神医要求，给皇后娘娘的药里添加神药。”齐王妃说着，再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褚灵轻拍着齐王妃的背，“您慢点说，慢点说。”
“我，没时间了，咳咳，咳咳咳。”齐王妃抓住褚灵的手，眼尾一片殷红，“圣上因皇后身死，偏宠妖妃，无辜害死不知多少后宫女人和孩子！若皇后身死真有凶手，那便是圣上！”
“是他的放任，是他的不管不问，才会害死那么多人！他该死！该死！”齐王妃愤怒地咬着唇，咳嗽呕出的鲜血从嘴角溢出，面色几近透明。
褚灵抓住齐王妃的手腕搭脉，而后拿出银针就要施针。
齐王妃虚弱地挡住，眼睛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祈求地望着褚灵，“让我，死的体面些。”
褚灵不禁眼圈一红，点了点头，扶着齐王妃缓缓躺下，为她整理好衣服后，将被褥缓缓盖了上去，又为她拨开脸颊边的碎发。
齐王妃看着褚灵，轻声开口：“神医曾医治好了太后的病，所以神医是太后的人。”
褚灵已然想到了白浊行，所以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齐王妃缓缓闭上了眼睛，慢慢地，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