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三金半蹲下来，平视着他，故意威胁他道：“你可知这事要是闹大了，你明年春闱就参加不了了。”
“我，我明年的确不去春闱。”柳束怯怯道。
万三金尴尬地咳了一声，“你，你以后都无法参加科考了，这事太严重了，你知道吗？”
“知，知道，所以，所以学生过来认罪。”柳束哭着趴在地上道。
万三金将人扶了起来，接着问道：“你赖了多少钱？”
“一百二十三两。”柳束哭道。
万三金瞪大眼睛问：“你怎么欠了这么多，你一学生，你赌钱去了？”
柳束慌张地摆手道：“我没有，没有，我是去听课买书，但是没钱，所以借了齐夫子十二两银子，约好一个月后还清的，但是但是家中老父亲生病，我还不上了。”
柳束痛哭流涕，抬袖胡乱擦着脸，好不可怜。
褚灵也半蹲下来，直视着他，“你借了十二两，但是因为还不上，变成了一百二十三两银子？”
柳束哭着点头。
褚灵敛了神色，面色难看地问：“你借钱的担保人是谁？”
“张三麻。”
“他是谁，做什么的？”褚灵接着问。
“万通钱庄主事儿的。”柳束说道。
褚灵拉着柳束的胳膊，一把将人拽了起来，敛眉仔细问道：“你借钱是怎么个借法，你仔细说说。”
柳束有些害怕。
万三金赶紧补充道：“你仔细说清楚了，你就没事儿，否则可是要吃牢狱之灾的。”
柳束赶紧点头，这才将事情说清楚。
原来是齐夫子推荐了几本书，说是看了这些书写文章就会更加顺畅华丽，也会升班，甚至还能接受他的私人辅导。
齐夫子本就颇有盛名，又是天下第一公子傅轻玉的启蒙恩师，所以他说的话，大家也都信了，便纷纷去买书。
柳束没有钱，原本都打算放弃了，但是齐夫子慷慨解囊愿意借钱，只是要找个人做担保。于是二人便去了万通钱庄，找了张三麻做担保人，借了十二两的银子买书。
“钱我不是直接还给齐夫子的，是还给万通钱庄的。”柳束又补充道。
“你还了多少了？”褚灵问。
“二十三两了。”柳束可怜道，“我娘甚至都将陪嫁的银簪，银镯子都给融了，但还是还不上。我本来就只欠十二两了，结果越还越多，我，我不想还了，而且齐夫子也死了，所以我，我就想赖掉。”
“你赖掉吧。”褚灵道。
“啊？”柳束一怔。
褚灵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望着傅轻玉道：“有人在利用你敛财，还放高额的贷，这件事，你要报案吧。”
傅轻玉明白了褚灵的意思，当下立即点头道：“傅某，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