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郝惊慌地看向韩钦月,不知道她会不会误会自己是个轻薄之徒。
韩钦月将一切收之眼底,心中不屑: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别污了弟弟的眼睛。
她一把转过弟弟绍云的肩膀,本想出言讽刺几句,又怕牵连到云郝,就对着蒋千娇不屑一顾,继续逗兔子去了。
蒋千娇见韩钦月不生气,云郝也不再搭理她,一把捡起掉落的盒子,道:“都怪我太不小心了,这盒子都沾上灰了,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有事没事。”
说着,就一下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个圆形青花小瓷瓶,正是百花堂装女子胭脂的专用器皿。
云郝见蒋千娇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拆了自己的东西,也管不了礼数,一把夺了过来。气得脸色刷白,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随便打开别人的东西。”
蒋千月假装委屈,怯弱地说:“云郝哥哥,我只是担心里面的东西坏了,你快看看,有没有事?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买一个百花堂的桃花胭脂送给老夫人,真是别出心裁。”
云郝脸上一阵白,道:“有什么不可以,祖母平时也用胭脂,我送一个她肯定喜欢。”
韩钦月一听到百花堂的桃花胭脂,心中一下明白过来。这哪里是要送给老夫人的,分明是上次在百花堂时,自己要买桃花胭脂,掌柜的说货断了,要等来年春天的桃花开了才有新货。
韩钦月心中暗暗想,云郝当时也在,他定然是记下了。估计就买来想送给自己的,却被蒋千月横插一脚。
想到这里,虽然礼物没有收到,她心里已是一甜,见云郝是个男子,性子又好,又不爱跟女子计较,一再被蒋千月逗弄。
就往前一步,道,“云公子,你也别责怪蒋小姐了,她是武将的女儿,从小在军营里长大,身上自然有几分力气,不小心打翻你的东西也是正常。”又看向蒋千娇,故意皱着眉道:“哎呀,蒋小姐这一身灰尘,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兔子窝里打了个滚。”
说完,故意笑个不停。云苓和云郝也在旁边跟着笑了起来。
蒋千娇正跟云郝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虽不是谈情说爱,但也正快意呢。这韩钦月一句话,就把她气个半死。说自己是武将的女儿有力气,可自己刚刚偏偏装柔弱摔倒,这不是在揭穿自己吗?
她看着自己衣裙果然有了不少泥灰,口不择言道:“韩钦月,你别假惺惺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有什么了不起,装什么大家闺秀,还不是跑这么远的地方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与人私下相约呢。”
说完,又有点后悔,这里就云郝一个男子,岂不是把云郝也搭进去了。又结结巴巴解释,对着云郝道:“云郝哥哥,我不是说你。指着韩钦月道:“都怪她,都是她惹我的。”
云郝皱眉,蒋千娇一口一个云郝哥哥叫得他心里腻歪,他不喜欢这个蒋小姐,每次见面都不讲理,行为鲁莽又自私,自己只是不想与她计较,她却怎么总是出现。
不管如何,今天是搞砸了,昨天与云苓偷偷商量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希望能见上韩钦月,与她说几句话,能把今年最新出的桃花胭脂送给她,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想着,心中一阵沮丧。他望向韩钦月,眼里有一丝祈求,真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要误会了自己。
韩钦月明白他心中所想,但现在,自己得赶紧回去了。蒋千娇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有几分道理,自己实在不应该来这里。趁着还没有人过来,得赶紧回戏台去。
自己虽然也想见一面云郝,却实在不想因为这个惹了麻烦。人言可畏,一不小心就会被人中伤,女子若名节有损,就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想着,也不想再激怒蒋千娇,道,“都是来看兔子的,现在兔子也看完了,我们就各自回去吧。一会长辈找不见人,该着急了。”
说着,拉拉绍云的衣袖,示意要回去了。又宽慰的望向云郝,道:“云公子,盒子脏了而已,老夫人不会介意的,你的一片心意,她会懂的。”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似有所指,又无处可寻。云郝痴痴地望着她点头,道:“谢谢钦月妹妹。”
看着韩钦月和绍云往回处走去,身影穿过月亮门门,再也看不见了。云郝也不理看向他的蒋千娇,自己从另一个方向回去了。
云苓努努嘴,追韩钦月去了,她只是一个跑腿的,努力跑腿,在云郝面前刷点好感,毕竟他是云府嫡公子,自己不过一个庶女,不管是在云府还是以后嫁去婆家,都要依附他给自己撑腰的。
见大家都走了,蒋千娇一个人没意思,拍拍身上的灰,也跟着往回走去。
虽然被韩钦月噎了几句,但幸亏自己跟着来了,如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坏了他们的好事,这两个人还不知如何发展呢。
想到这,蒋千娇才有几分得意。心中暗暗想着,回去得让父亲想办法,将自己和云郝定亲。
自己堂堂大都司的女儿,与云郝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怪那个韩钦月,她一定是用什么花招迷惑了云郝。
不过也不用着急,等云郝进京赶考,自己就让父亲送自己回京都祖父家,到时没有云府在,没有云府的长辈在,也没有韩钦月在边上,自己还不是想见他就见他,还有什么拿不下的。
只要这一年多,他不被韩钦月勾了去就行。想到这,蒋千娇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看住了。
等她们几个回到戏台,《太后拜寿》还在咿呀呀地唱。韩钦月望向看台,见老妇人和母亲等人都还兴致勃勃的看戏,心中一定,就在下面,找到方才的位置坐下,也接着看戏。
蒋千娇也识趣地没有张扬,也坐在桌边看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