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过窗框缝隙,洒落床帏。
赤红的阳源结晶,光晕骤然暗淡下来,颜九睁开眼睛……
看着熟悉的房顶,伸出手观察那和君渊截然不同的指骨,颜九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梦……
梦?真的是梦吗?颜九暗暗问着自己……
似乎为了证明什么,颜九起身,用内力掩住气息,游魂般摸到申屠肆房门口。
伸手想推门,却顿住了……
不知抱着什么想法,颜九偷偷跑到窗户下,轻而易举挑落扣锁,打开一个缝隙,看向申屠肆的床榻……
入目的场面,让颜九瞳孔紧缩……
申屠肆双手抱头,额头满是汗水,神情痛苦的无声挣扎。
捂住头的手指泛白,可见用力,半躬身体跪伏在床榻之上,死死咬住唇瓣,一声不吭……
如果是平时申屠肆醒着,一定会发现有人在窥视,可如今……他目光直白的看着,申屠肆却毫无察觉。
这状态,颜九曾经看见过,之后陇白就给申屠肆用了药,头痛也就压了下去,如今申屠肆忍着不出声……
他是不想陇白知道,他不想洗掉记忆……
颜九脚步微动,想要进去安抚那痛苦不堪的人儿……
可……
脚步停下,颜九面色晦暗,申屠肆心底并没有他,他算什么?
一个至多有些好感的外人……
以申屠肆的骄傲,不会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外人看到。
颜九静静合上窗户,站在窗外一动不动,身影淹没在冬季冷寒的夜色之中。
直到天光渐明,屋内微弱的衣物摩擦声消失,颜九用已经冻到僵硬的手指打开窗户。
见人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熬了过去陷入熟睡,这才静默离开……
清晨陇白进来叫人起身,见床榻狼藉,微微皱眉道:“殿下,你可是昨夜没睡好?”
申屠肆眼下青黑,睁开眼睛道:“无事,做噩梦了。”
陇白笑着把人扶了起来:“殿下做了什么噩梦,跟陇白说说可好,说出来就不是噩梦了。”
申屠肆直直看向那张娃娃脸,突然问道:“陇白除了本殿,你可有其它亲近之人?”
陇白微怔,面上柔和道:“没有哦,从始至终陇白最亲近之人都是殿下。”
申屠肆低眸:“嗯,知道了。”
本以为昨日一曲,鸢姝能安生,不曾想午后,鸢姝叫人抬进东苑一车的酒……
笑眯眯道:“哀家与太子一见如故,在燕国与知交把酒言欢乃是乐事,哀家想和太子喝一杯,太子不会没有空吧?”
申屠肆面皮抖动:“一杯?”
看那一车的酒……怎么也不像一杯的样子。
上官涟扶额,就知道太后非得折腾申屠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