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那里看宋先生饮下一口酒，吃尽最后一粒花生米。
他大叫：“伙计，宋先生喝完酒了，收东西！”
倒不是赶人，宋先生怎么说也是县学的老师，给掌柜的十个胆子也不敢对读书人这么说话。
这还是长时间形成的小潜规则，掌柜的一旦这么喊上一声，就意味着要上课了。
县学上课其实没什么具体时间，宋先生来了就讲，讲完今天想讲的就放学。
一天只有一节课，就是上午两个小时。
听见掌柜的这一声学生都往教室里赶，只要赶在先生前面就不算迟到。
先生也宽容，看人都走完了，目光才从外面的雨中收回。
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拿捡起自己的油纸伞，歪着脑袋看向周岚：“你不走？”
周岚一直在注意着他，见他招呼自己赶快站起：“先生好，我是……”
宋先生摆手：“我知道你，胡县令跟我说了，周岚！”
“要开课了，走！”
周岚点头，留三娃子自己在戏楼，拿起门口精致带花纹的油纸伞走在先生身后。
宋先生开口就是一嘴酒味：“你是武夫？”
“没练过武！”
“那你的力气？”
“我是读书人，先生。”
“入境了？”
“刚入境！”
“几品几境。”
“估摸着应该是四品三境！”突破时那种清爽的感觉，他后来在家里又经历过一次。
“你没正式修行过？”
“没有！”
“春望是你写的？”
“是……”周岚睁大眼睛，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就短短几句话，宋先生是怎么把自己跟春望联系在一起。
宋先生等了几秒点头：“既然，你没说话，那就是我猜对了！”
“还有！”宋先生站在门口回头用力甩甩伞上的水珠：“我县学有规定，在我之后入门者迟到。”
宋先生跨入门内：“周诗圣，你迟到了！”
他脸上带着玩味的微笑，大步走进教堂。
留下周岚脑子里一片混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宋先生是怎么通过几个问题，就知道春望是自己写的？
这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进入教堂。
宋先生环顾四周：“周岚，你迟到了，不过念在你是第一次到，不清楚县学规矩，这次就不让你站着了，去最后那张桌子。”
周岚这会儿脑袋还是迷糊，他发现自己有些时候，面对这些老银币还是太小白了。
宋先生在教堂里走动，书桌都是长方形摆在一块，中间还是有不小的缝隙：“再有一个月就是县试了！”
“今天这堂课我给大家再讲一下我大赢科举与我儒家修行之路！”
周岚总是感觉宋先生的眼神虽然从未在他身上停留，但这些知识都是讲给他听的。
“大赢科举跟前朝不一样，入私学，考乡试成了就是童生，也就是你们大家现在，所以说各位能坐在这就已经是万里挑一了。”
“经过一年苦读，可春试，通过县里考试就能成为秀才，这时候就相当于有官身了，秀才就可见官不拜。”
“夏试通过就是举人，那时候就算最后成不了贡生，等各位什么时候被朝廷想起来，大小也是个官员，就算想不起来，走走关系也行。”
一些不曾公开的潜规则也被宋先生摆在明面，虽然他真的看不上这群学生，但这都是他的学生。
“不过一般人都会等着春试之后三年，准备准备再去参加夏试，要是夏试通过，一般人也会再准备个三年参加秋闱。”
“主要是因为，考试都是三年一举行，当然不排除有天纵之才敢一年三试中三元。”
宋先生说这话时候，眼睛不再犹豫紧紧盯着周岚：“我大赢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人，当年我大赢高祖为了收揽天下才子。”
“曾留下祖训，有才子能一年三试中三元，从此以后才子所在州可加十个举人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