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洛琪拿手机一看,还不到七点钟。即便再不期待生日,还是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她起床去买菜,打算给自己做一荤一素再烧个汤。
到了楼下才发现,下雨了,雨不大,淅淅沥沥,她又折回楼上拿伞。
从菜场回来,蛋糕店已经开门,她进去买了一个最小寸的蛋糕。
回到家收拾好食材,漫长的上午才过去一半,洛琪搜了生日歌的谱子,坐到初琳带来的那架钢琴前,小时候学过钢琴,已经十几年没碰过琴键。
磕磕绊绊,把生日歌弹了出来。
雨下了一天都没停,晚上时哗哗下大。
洛琪无事可做,继续练生日歌,老板的消息进来,【在家?】
【嗯。蒋总,什么事?】
蒋盛和:【没什么事。】
他过来给她送油画,上个月月初虞老师就让人把油画裱好送到了他别墅,他一直等到她生日这天。
应酬一结束,他就赶过来。
【油画到了,给你送过来,你下楼来拿。】
他又说:【还有十分钟到,不用带伞,送到你们楼栋里。】
其实他已经到了,给她几分钟换衣服的时间。
蒋盛和进了楼栋,过道很窄,边上还停了两辆自行车,只够一个人通行。楼道有声控灯,他把油画靠墙放,声控灯亮了,照清楚墙上的破旧斑驳。
油画包裹严实,外面还有防水袋,他收伞,甩甩伞上的水。
这十分钟比他过去三十年都漫长。
楼栋没有门,他站在入口点了支烟。雨被风裹挟,斜扫到他裤脚上,蒋盛和往后退了半步。
几十秒后,声控灯熄灭。
楼道黑漆漆的,只有他指间的猩红。
烟抽的急,抽完不过才过去两分钟。
蒋盛和往外伸手,烟头被雨浇灭,烟雾消散。手上都是水,他撑伞去车里拿纸擦手,顺便扔了烟头。
司机看看手表,老板才去了四分钟,这么快就回来了?
蒋盛和关上车门,又去了楼栋。
烟头不是非要扔到车里的烟灰缸,手上有水也不是非要擦,但胸口像被勒住,得出来透透气。
楼道的声控灯亮了又熄,熄了又亮。
蒋盛和站在刚才的地方,风和雨比刚才又大了,吹得人心里不安。
‘蹬蹬蹬’,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楼道里从三楼亮到楼底。
蒋盛和抬头,洛琪已经从二楼拐下来,看到来人是蒋盛和而不是司机,她差点崴到脚。
“你慢点。”他不由往前走了两步。
她怎么敢劳烦老板顶着雨给她送油画,快速踏下楼梯,“蒋总,您怎么来了?”
蒋盛和看着她的眼:“过来看看你。”
洛琪:“”
她没接住话。
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又被她压下去。
自作多情最要不得。
狭仄的过道,气氛尴尬。
他不吱声,洛琪只好打破沉默:“蒋总,您今晚不是有应酬?”行程上有,但老板没让他们陪同,给他们放假休息。
蒋盛和说:“刚结束。”
他的衬衫挽到臂弯,洛琪看到他胳膊上还有雨水,裤脚也被淋到,雨越来越大,“蒋总,您快点回去吧。”
蒋盛和置若罔闻,“今晚不是顺路给你送画,绕了很多路过来。”
“洛琪,”他唤她一声,“要不要跟我试试?”
大雨滂沱,淹没了紧张的心跳声。
洛琪瞠目结舌,两手绞着,手里是家门钥匙,钥匙尖戳到手心,她没感觉到疼。
刚才他表明特意来看她,已把她送到过山车的最顶端,她几乎要受不住,他又问她要不要试试,直接将她从过山车甩下来,来了一个高空蹦极,她完全失重。
她看着他,失了语。
声控灯忽然灭了。
洛琪眼前一片黑乎乎,什么都看不清,他身上的气息却还在。
他是远维的老板,蒋家的三公子,在权贵圈的顶端,而她,家庭普通还欠着一身债。
他心里还有人。
要怎么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