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商鹿?这是商鹿!”
“什么情况啊?发生什么了?”
商鹿看向眼前这些人,呼吸急促,因为过于紧张说话也有些费力,只能指着地下车库的方向,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说:“夏缘,想杀,欧易。”
夏缘和欧易的名字在年轻人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商鹿说出的这句话简直就像是愚人节都不会开的玩笑。
周围一片哗然声响起,路人们面面相觑。
有人问她:“是我们想的那个夏缘欧易吗?”
“里面具体什么情况?”
自然有人想进去帮忙,但是又因为这件事听起来太荒谬了,此刻还没有反应过来,更不敢贸然进入。
商鹿跪坐在地上,她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她看起来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玩偶,没有太多的表情,肌肉甚至感觉到僵硬。
因为她没有哭没有掉眼泪,甚至看起来没那么慌乱,至少不是面对杀人这种大事该有的崩溃模样,所以很多人并不相信她现在说的话的真实性,甚至已经开始有路人讨论这是不是最讨厌的她和他节目组新出的整蛊路人的方式,毕竟这个节目组是以缺德出了名的,而商鹿则是这档节目的另一个标签。
商鹿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说服这些人,只能站起身想带着他们一起进去。
然而腿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力气,商鹿甚至没有办法站起来,就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疼。
膝盖好疼。
立刻有一个长卷发女生上前想要来扶商鹿,并且瞪自己身旁的男朋友:“快进去看看呀。”
“要是真杀人怎么办啊……”男生嘀咕了一句自然是有些恐惧的,但是在看见女友失望的眼神后也还是为爱鼓起了勇气,看向周围问道:“谁和我一起进去?”
其它人面面相觑,一只只手不知道该不该举,在周围寻找着人群里有没有隐藏摄像机正在拍摄。
还没等他们找到答案选出结果,人群中便冲进来了一个人。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了商鹿一眼,向停车场跑去。
碍事的西装也被丢在了她的身边。
商鹿没有想过来会在这里看见迟宴,完完全全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但是在看见他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感觉那颗因为慌乱疯狂跳动的心脏稍微得到了那么一点的依靠。
她看着迟宴的背影,然后伸手颤抖着去捡那件西装。
也因为有迟宴的带头,剩下的人无论是想要救人还是想看看具体什么情况,几乎也都是是一拥而上,跟着向地下车库跑去。
“商鹿,你还好吗?”扶着商鹿的女孩子担忧问道,而另一个女孩子也连忙上前给她递纸。
商鹿在两个女孩子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而她手中从始至终紧握着迟宴留下的西装外套。
这是这里唯一能够让她安心的东西。
很快,警车鸣笛声响起。
*
据说欧易和夏缘被带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是血被送往医院,只有商鹿作为当事人情况不算太糟糕,所以先跟着警察回到了警局做完了笔录。
而事发当时,车库里还有另一位车主在车上目睹了全程,也同样跟着回了警局。
笔录做完之后,商鹿便坐在休息室里,手中依旧握着那件西装外套,等着孟智川来接她。
门被从外面推开。
商鹿缓慢抬头看去,声音略沙哑喊道:“……迟宴。”
她只是说了这么两个字,僵硬的面部肌肉就仿佛在一瞬间又失去了掌控能力,在看见他回来的那一刻,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只要想到这个世界上可能会有第二个人因为她而失去生命,她就觉得灵魂痛到就像是硬生生要被从这具身体剥离。
如果她的存在只是一次一次牵连伤害到别人,她又到底有什么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难道父亲说的是对的吗?是她害死了母亲。难道那些佣人们说的也是对的吗?她永远都是害人精丧门星。
……不,绝对不是,
理智让她想要反驳,可是情感却强烈到几乎快吞噬理智。
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是极端的恐惧与无措,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抓不住。
迟宴身上依旧穿着的是今天那件衬衫,只不过此刻也带上了些血迹和灰尘,显然也是加入了那斗殴之中。
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他却像没事人一般,那俊朗的脸庞上却扬着一如既往不着调的笑意,慵懒道:“大小姐,来接你回家了。”
说着他便走上前来,一只手覆盖于她的眼上。
完完全全遮挡。
很快,他的手心里全是她的眼泪。
而她的手却松开了那件西装,改为紧紧抓住了他身上的衬衫,哭得愈发急促。
迟宴叹了一口气,似有些无奈。
他坐在商鹿身侧将她揽入怀中,任由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肩膀,下巴微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我在,这次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