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陈纪见到庆王突然询问匠人工钱一事,不由脸色一变,有心说话,可是却又不敢多嘴,只得心中暗自祈祷起来。
那匠人闻言,也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回殿下的话,小人不知!”
“不知?尔等来此做工,为何连自己的工钱都不清楚?”
李景衡眉头一皱,似乎对于匠人如此模糊的回答,很是不满。
匠人的话,却是让陈纪心下一松。
陈纪赶忙说道:“回殿下的话,工钱还是有的,只是需得这批农具赶制完成之后,才会发放!”
李景衡瞥了陈纪一眼:“那这批农具可有具体数目?何时完工?”
陈纪恭声道:“回殿下的话,一切还需等官府公文下传,待各地荒地开垦完成,流民安置妥当才行!”
一旁的王渊忍不住开口说道:“哼~,照陈家主这个说法,若是十年不曾安置完成,那这些匠人,岂不是十年都不能拿到工钱?”
“这!”
面对王渊的突然发难,陈纪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答话。
王渊见状随即向着李景衡拱手一礼:“殿下,陈家主方才所言,分明是为拖延之辞,其本意就未曾打算给这些匠人发放工钱!”
李景衡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陈纪,语气也是越发的冰冷:“陈家主以为子潜之言如何?”
陈纪当即跪倒在地,面如白纸,颤声道:“启禀殿下,小人冤枉!小人绝无此意啊!”
王渊冷笑一声:“冤枉?陈家主,据在下所知,这些人都是赵县令送来的劳役吧?
往日汝等使用劳役,何曾给过工钱?而今殿下来了,却又整出这套说辞,分明就是欺瞒殿下!
根据大乾律令,欺瞒钦使、以公谋私,其罪当斩!”
王渊的话音很大,清晰的传入了周围人的耳中,李景衡身后的几名兵士闻言,也当即抽出腰间的长刀,将其架在了陈纪的脖间。
李景衡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陈纪,似乎是在等陈纪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纪闻言,心中一颤,战战兢兢的看向李景衡。
“完了”
迎着庆王的目光,感受着脖间刀锋的冰冷,陈纪顿时如坠冰窟,然后无力的垂下头去。
将劳役充为私用,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庆王执意追究的话,自己此番定然是在劫难逃。
想到这里,陈纪也是闭上了眼睛,好似已经认命一般,等候着庆王的发落。
一旁的王渊以及其余几名士人见状,见目的达成,也不由冷笑一声。
李景衡却是突然面露笑容看向陈纪:“呵~,诸位怕是误会陈家主了!”
随即,李景衡冲着陈纪身旁的两名军士挥了挥手:“退下!!”
“诺!!”
两名军士也当即收刀入鞘,回到了李景衡的身后。
王渊见状,不由面露不解:“殿下?”
“子潜莫要多言!”
李景衡抬手止住了王渊,随即看向王渊以及那十几名士人,笑声道:
“眼下临州境内,流民遍地、大片土地荒芜,为了安置流民、开垦荒地,官府协助乡绅征召一些匠人,倒也是分内之事,诸位莫要冤枉了陈家主!”
王渊连同那些士人闻言,不由眉头微皱,有些不明白李景衡为何突然又为陈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