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远的意识陷入极度的混乱与恐惧当中,他不停的战斗、逃跑,战斗、又逃跑,感觉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将死之际,一缕阳光刺破了乌云,一股暖流漫润着身体!
好像,小时候坐在土墙根晒着太阳,一条黄狗……不,是一条黑狗躺在脚边,好舒服啊!为了更暖和,把脚丫子伸到黄狗……不,黑狗的身下,那狗子还往上挪了挪。
诶?狗子呢?狗子不是在我脚上吗?
有一种力量在拉扯狗子,想让它离开我,狗子睡着了,它在慢慢消失,就如记忆。
突然,潜藏在身体里面的一股死亡能量爆发了。就像是身体里面埋藏着一颗定时的燃烧弹,它终于还是没能被压制,爆发开来!
巨大的毁灭能量在脏腑、血管、经络和灵魂中间穿行,使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这痛苦比上次黑灵入体痛苦百倍!
这痛苦使康远醒了,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内同时在承受着火焰的灼烧和硫酸的腐蚀!可是,这还是现在的他可以承受的。还有一种无法承受的痛苦,即将彻底摧毁他的意志,那是灵魂腐蚀撕裂之痛!
就好像,一个只能喝3两白酒的人,一口气喝了3斤劣质白酒,可是连断片和沉醉的机会都不给他,无比清醒的受着酒精的折磨。而康远现在比这还要痛苦百倍!
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如果有一种仪器,可以透视他的身体,显现他的经络,会发现有一股股黑煞之气,在它的身体里面如蛇疾行,吞噬灵魂和生机!
他多想睁开眼睛,给身边的人一个眼神,让他们赶紧结束自己的生命!抑或是张开嘴,大声说,赶紧杀了我,求求你了!
可他做不到,他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任何一寸肌肉!
房东和一个戴着面罩的人在外面透过玻璃,看着康远浑身已变成青紫色的身体。他的头上,手上和脚上,本来正在打着点滴,注射着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药水。可现在针头已折断,床上的被褥一片焦黑,室内的植物已枯萎成灰!
病房内黑气弥漫,即使穿上防护服,进去也必死无疑!
“人怎么还没来?还来得及吗?”房东问道。
“都摆烂了,自己过自己的安生日子!”戴面罩的人说。
“以为是太平盛世,自欺欺人,昨天如果不是他,后果将不堪设想!”戴面罩的人叹了口气又说。
“我控制不了太久,他只有玉母能救,可人家不一定舍得!”
戴面罩的人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顿时浑身真气鼓荡,目射灵光。只听见砰的一声,没看清楚那人是怎么开的门,厚重的钢门就已关闭。那人就走到康元的病床前,满屋黑气没有外泄一分。
他在康远身上点了两下,康远停止了抽搐,安静了下来。
他从身上取出一块碧绿莹莹的玉牌,玉牌发出绿色的荧光。他并指点于其上,玉牌中恍若有一颗植物舒展开来,那绿色的荧光也越来越亮。
他将玉牌置于于康远胸口,大手一挥,康远便盘坐而起,背向于他,玉牌紧贴于胸口,如胶似漆。
他在康远的全身各大穴位猛烈拍击,激起浩荡真气。每次拍击,都有一股煞气溢出,如地狱恶鬼择人而噬!
五分钟过后,玉牌光芒暗淡,内里树苗枯萎,戴面具的人也神色萎靡!但康远身体已有血色,躺下后呼吸趋于平稳。
那人转身回来,步履艰难。突然一股煞气朝他袭来,他挥掌击散。房东走到门口,打开门将他扶出,还未来的及关门,一股煞气呼啸而出!
一个面带丝巾的女人突然出现,伸手一抓,灵能散发光晕,将煞气困住,片刻便已炼化,消失不见。
“小青!”戴面罩的人叫道。
“己是陌路人!”女人神色冷淡。
——房东表情复杂。
“青婉,你怎么才来,你没收到传信吗?”面罩男忍住怒火问道。
“盛昆!我,没有义务,来送死!”女人一字一字地说。
“小青,一魄是我亲弟弟,是个傻子,就像躺在床上的这傻小子一样。你们都没义务,他一个死里逃生的家伙,又有什么义务呢?我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义务?”房东声音沙哑。
“今天要是我先来,早就凉透了。所以,小青,不管你认不认大哥,我请求你,尽量救他,让他过回普通人的生活!”房东恳求。
“没有生灵母玉,很难做到无损他身体的情况下祛除煞气,除非煞气本体愿意收回!那个使者叫什么?他现在在哪?”青婉皱眉说道。
“湮灭煞星。”盛昆脱口而出。
女人胸口起伏,低沉问道:“他在哪?”
“他伤得不轻,在盛昆赶到时逃了。”
“我去找他!”女人转身就走。
“站住!一天了,足够他离开这城市或找到安全地点隐藏,你怎么找?”
“一魄留下了两样东西,剑和黑灵,黑灵现在就寄生于他体内,所以才能重伤湮煞!”
“我不认为当年的湮煞能战胜小魄,肯定另有其人。所以,要找到煙煞才能解开谜底,而能找到湮煞的只有他!”
听房东说完,女人平复了情绪,缓缓说:“他身体短时间内己不会崩溃,我尽力保他魂识不散。”说完,女人就要推门进去。
“那黑灵?”房东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门自开,她走入如恶鬼地狱般的房间。
她用灵力操纵康远身体,使其浮起,五指凌空一张,康远身上衣物已化为碎片。她略微一顿,脸颊微红!
随即扯下一块乌黑的床单,扔到观察窗上。
——灵体是秘密。
虚空中一个人,一只狗,漂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