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一出拳击馆的大门,便迎面撞上了一个我以为再也不会遇见的人。
周羡。
他刚刚停好摩托,摘下头盔,金发有些凌乱,丹凤眼显得很凌厉,挑了挑断眉,痞里痞气道:“哟,这么巧,这不是我林安宝贝儿吗?”
随后扫了一眼盛屿,看着我,不屑地勾了勾唇:“怎么,换护花使者了?不是我说,这还不如顾听年呢。”
盛屿把我护在身后,刚要发作就被我拉过,我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怎么知道顾听年?”我目光紧紧盯着周羡。
周羡闻言有一瞬怔住,随即又是那副痞样:“我知道又怎么样。”
“顾听年来找过你。”我的语气很肯定。
“这是你自己猜到的,可不是我告诉你的。”周羡撩了一把头发,虽然笑着但还是无法遮掩住戾气。
我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周羡,原来……
我不知道顾听年是怎么做到让这混子都能听他的话不来招惹我,不过一想到是顾听年,又觉得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你谁啊?”盛屿冷着脸,整个人与平时完全不同。
周羡懒洋洋地笑着,欠欠地说:“关你屁事。”随后又干脆利落地戴上了头盔。
盛屿脸色更冷了,要不是我紧紧拽住他,可能已经冲上去给了周羡一拳。
“走了,没心情打拳了。”周羡甩了甩手中的车钥匙,慢悠悠地朝摩托走去。
“林安,我不会找你麻烦。不过啊,友情提醒你,顾听年似乎比我更疯更危险。”周羡长腿一迈,一把跨上摩托,依旧是那欠兮兮的语气。
“希望后会有期啊,小安宝贝儿。”随后便随着震耳欲聋的引擎声消失在夜色中。
“我靠!这神经病吧?老白你干嘛拦着我?不揍他一顿我都憋得慌!你怎么遇上这个混子的?”
我听着盛屿在一边叭叭叭,不禁有些头疼,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说来话长就不说了。”
我只想快点回家,只想快点去找顾听年问个清楚,于是赶紧和盛屿打了个车回蜀香雅苑。
我有些心不在焉,盛屿也就自觉的闭上嘴巴,一路无言。
正好是晚自习结束的点,学生们也都稀稀拉拉走在路上,路灯将人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分别时,盛屿双手撑着膝盖,俯下身平视着我,说:“老白,我希望以后你能告诉顾听年的事也能告诉我,可以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在夜色里显得澄澈,眼里似乎有着流动的星光,的确是很难让人说出任何拒绝的眼神。
不过。
“不好意思啊盛大屿,朋友应该真诚,所以此时的我实在无法客套着敷衍说可以。”
盛屿似乎有些无奈地笑了,直起身,说:“老白你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这是你第二次这么说了,我还是不觉得是褒义词。”我随意将手揣进兜里,碰触到了口袋里的成绩单,关于白天的记忆一下子复苏,drama便冲撞了平淡,就好像曼妥思丢进了可乐里,呼噜呼噜跳动不停。
“行了,再见啊,我的depf!”我尽力笑得比较轻快。
“什么叫depf?”盛屿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
“drink、eat、play的friend,一些发疯的原创词汇罢了。”我随意地朝盛屿摆摆手,便先急着回去了,所以没看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笑了一声又默默地跟着重复了一遍。
我没回家,径自就去按对门的门铃。
开门的正好是顾听年,肩上还背着包,显然也刚回来。
“你去哪儿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顾听年一边放下包,一边垂下眼睫看我,抿着薄唇,目光有些审视。
“先别管,我有事问你。”我伸着脑袋往门里望了望,却没有看见顾阿姨和顾叔叔的身影。
未等我说,顾听年便伸手摆正我的脑袋,指尖有些凉。
“我爸妈不在。”然后就往客厅走去。
见状,我便也立刻换鞋进了门。
顾听年打开冰箱,拿出一盒牛奶很熟练地便随手丢给我。
我接过牛奶,放在一旁,走到顾听年身边,抬眼看着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找周羡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听年面色如常,只有眉头很细微地蹙了一下,低下头看我,细长深邃的眼睛便被垂下的长睫遮掩了半边神色。
“你碰到他了?在哪儿,他没对你怎么样吧。”顾听年语气有些沉。
“我没事,你先回答我,你做了什么。”我直直看着他。
顾听年又恢复了淡然自若的样子,拿过牛奶插上吸管,递到我的嘴边,我顺势就先咬住喝了几口,再从他手中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