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从左耳进又从右耳出,我不解地望向盛屿,只见他随意一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知道为什么,一见此,我心里的忧虑与疑惑都消散了,也不必去追问为什么。
最后一个名字,才是盛屿。
听到这儿连陈蓓都不由得转过头震惊地看着盛屿,我环顾四周,大家都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只有盛屿气定神闲,还是那副坦荡地模样,大摇大摆上去拿成绩单。不过严立却没有立刻给他,叉着腰,一向淡定的严立居然此刻气笑了:“咱们班盛屿同学可是真牛,化学考试的时候写了个名字就走了,也不说原因直接叫人监考老师别问别追!你是真行,人刘娟老师估计能一辈子记住你!”
盛屿也不辩解,从我这个角度也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
严立长舒了一口气,才把成绩单递给盛屿。
“虽然咱盛屿同学有一科是零光蛋,不过人数学和物理还是一骑绝尘,这一点依旧值得表扬。”
盛屿刚回到位置,便将成绩单轻飘飘地放在桌上,似乎对于这个分数一点儿也不在意。
严立顿了顿,继续道:“考试成绩出来肯定几家欢喜几家愁,不过还是老话,一次的成绩并不能代表所有,最多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你们这一段时间的学习成果。进步的同学值得夸奖,退步的同学也不要灰心,继续努力,谁能笑到最后还早着呢,乾坤未定,则皆有可能,所以凭什么你就坚信自己已经稳站金字塔尖,又凭什么,你就默认自己注定平庸。”
严立声音并不大,但这几句话却仿若震耳欲聋。
我虽然莫名怵严立,但更多的是敬。
严立尽管还年轻,教学能力却已得到宁蜀许多老师的肯定,甚至隔壁三班的班主任赵媛称严立完全符合自己理想中优秀独立女性的模样。
人格魅力真的很神奇,正如严立,她完全不需要扯着嗓子训人摆出一副严师模样,也能让所有人心甘情愿地信服。
所以此刻看着讲台上自信而坚毅的严立,我不禁热血沸腾。本如古井般平静佛系的我,也在这顷刻间充满斗志。
对啊,凭什么就不能是我站在金字塔尖呢?
我摩挲着成绩单,这薄薄的一张纸却给我带来了希望的实感。
严立也不废话,讲完该讲的,便从班主任的角色切换为语文老师模式。
这节课的内容正好评讲到这次月考的语文阅读,是林徽因的《窗子以外》。
严立解析完正确答案后,放下了试卷,淡淡道:“不以老师的身份,单从我个人的角度看,窗子其实并非需要我们悲叹,每个人都有窗子,这无可避免,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渴望打开,旁观者也并非天生就该被批判。”
下课铃声刚好响起,严立叫课代表过去记一下作业后便毫不拖泥带水离开了教室。
而我还在为严立的话发愣。
我的鱼缸似乎便和窗子融为了一体,金鱼就在云里遨游。
“盛哥你是真秀啊!居然直接写个名字就跑路了!佩服佩服!实在是佩服!”江一“噌”一下站起来,本是单眼皮的他此刻双眼皮都瞪出来了。
“过奖过奖。”盛屿敷衍道,也笑着没个正形儿。
“不过盛哥你为啥不考化学啊?”闻佳支着头,满脸好奇。
“突然想我家豆豆了,回去遛了个狗。”盛屿一本正经地说出大家都不禁瞠目结舌的回答。
连话痨的江一此刻都失语了,只能默默地竖了个大拇指。
前方的黎梓闻言也不禁回头,顿了顿,很服气地说:“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多离谱的理由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变得合理了。”
“一针见血小梨子。”闻佳点点头附和着。
可我就是觉得盛屿没说实话,只是嘴上跑火车而已。
盛屿侧身看着我,一脸玩味地撒娇道:“同桌你咋一点也不好奇啊?你不关心我了吗!”
见状,黎梓恶寒地一哆嗦,默默转身回去写作业。
我不禁一挑眉,戏谑地低声说:“薛定谔的豆豆?”
盛屿闻言,双眼一亮,深深看我一眼,勾了勾唇:“近因效应?”
我俩心知肚明地笑了笑,只瞧着江一挠了挠头,傻愣愣地和闻佳嘟囔:“盛哥和安姐在说什么哑谜啊?我咋听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