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星哥叫我们过去汇合吃晚饭了,餐厅就在游乐场的中央。
一见到我们,承星哥便打趣道:“你俩这发箍还挺好看的。”安亦迟吊儿郎当的,跟没骨头似的黏在承星哥身边,痞痞道:“这一看就是林安胁迫的呗。”
好家伙,过河拆桥?
我意有所指,甜甜笑着问道:“承星哥,这里有过桥米线吗?安亦迟今天下午说他想吃!”
顾听年在旁边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苏承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安亦迟,但还是温柔地笑着回答我:“应该是没有的。小迟你怎么没告诉我?”
安亦迟这才讪笑着说:“没有啦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也就不再跟我唱反调了。
安亦迟这厮仗着自己今天十八,硬是要了酒来喝。我有些馋,也借机蹭了两杯,但经历了上次醉酒的惨痛教训,终还是不敢喝多。
我酒量是真不太行,典型的又菜又爱玩,仅仅喝了一点儿,便已觉微醺。
生日蛋糕是承星哥特意定做的,蛋糕顶层有安亦迟的q版小人,蛋糕的概念是小王子,但却没有玫瑰花,只有宇宙和星星,还有一个装满金箔的小气球。
承星哥帮安亦迟戴上生日帽,顾听年则默默点上生日蜡烛,一切就绪,我便招呼着关了顶上的吊灯,只留了一盏小灯。
安亦迟闭上眼睛许愿,我却注意到一向怕火的承星哥左手一直悄悄拿着一根点燃的火柴。
在安亦迟吹完蜡烛的那一刻,承星哥点燃了那个气球,球中细碎的金箔便撒在空中,就跟天上的星光一样。
安亦迟很惊喜,下意识地便看向承星哥。
目睹全程的我不禁心满意足的笑了,只觉得很美好。
夜晚的游乐场,依旧是灯火璀璨,尤其是摩天轮,在夜空中闪闪发光。
承星哥虽恐高,但好歹只是轻微程度,只有那些刺激项目实在有心无力去不了。
所以安亦迟提议去坐摩天轮,我自是百分之百支持。
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明明一个座舱完全可以坐下我们四个,我却十分有眼力见儿的主动提出我想和顾听年单独坐,借口道我有事儿要和他说。
承星哥听了这话,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俩,笑得更温柔了,摸了摸我的头,柔声答应。
我知道承星哥肯定误会了,不过whatever ,多坑安亦迟一顿饭好了。
座舱里播放着轻音乐,柔和的钢琴曲一下子便将眼前的景象拉入轻松美好的氛围。摩天轮慢慢旋转,华灯初上的霓虹景象也就渐渐映入眼底。我懒懒散散地靠着椅背,腿直直伸着,整个人呈半躺的模样,双手揣在兜里,扭过头默默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感受到灯光变换,粉色、蓝色、紫色……各色的光似乎也映照到了我的脸上,有些迷眼。
马上就要升到摩天轮最高处了,我精神一下就来了,“噌”的一下便坐正了身子。
“你又做什么?”顾听年挑了挑眉,轻飘飘瞟了我一眼。不过由于兔子发箍的缘故,顾听年看上去毫无威慑力,只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我扒拉过顾听年的头,眼睛装作不经意地盯着前面安亦迟和苏承星的座舱,敷衍道:“老顾你没听说过吗?情侣要是一起坐摩天轮就要在最高处接吻,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
顾听年伸手拉住我的手腕,有些嘲讽地轻笑道:“林安你信这个?”
“我当然不信!但安亦迟可说不准……万一这厮今天就在摩天轮上跟承星哥告白了呢?那这传言不就正好顺水推舟让他占便宜吗……”我努力往前望,可还是啥也没看着。
顾听年伸出手按住我的头,强行将我的脸摆正对着他:“非礼勿视。”
我有些无语,说:“你好清高哦!以前也不知道是谁和我一起爬墙上看安亦迟被我舅教育,当时咋不说非礼勿视呢?”
“手给我。”顾听年正经道,没有一丝扭捏,就好像在说让我们一起建设美丽中国一样。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能依言伸手。
顾听年握住了我的手,然后就没下文了。
我有些疑惑,纳闷道:“你是在用很新的办法做实验吗?在给我把脉?感受手相?”
顾听年不作声,我也就闭上嘴。在这沉默的两分钟内,我脑子里闪过很多种想法,甚至想过顾听年是不是在做法。
可摩天轮结束了我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等到舱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顾听年才松开了我的手。
“你别是捡到了歪门邪道的秘籍在吸我精气练法吧?”我捂住刚刚被顾听年握住的左手,面带怀疑地问道。
顾听年勾唇一笑,慢慢凑近,整张帅脸瞬间在眼前放大,我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听顾听年轻声说:“没错,对你下蛊了。”
长睫如羽扇黑鸦,低眸便掩下星辰,鼻梁侧的小痣就跟有魔力似的勾人。
“妖精,还我爷爷!”我脑子里不自觉便蹦出了葫芦娃的台词。
都怪顾听年太妖孽。
不过承星哥和安亦迟的气氛变得好奇怪,安亦迟眼睛有些红,手指一直扣着手链,冷着一张脸别过头不看承星哥。
苏承星也没好到哪里去,虽仍是温柔地笑着招呼我们,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我和顾听年对视了一眼,大概猜了七八分,心知肚明。但我们都选择配合承星哥笑下去,不去多事安亦迟与苏承星两个人的私事。
回到家里,一天的疲惫猛地袭来,早早洗漱完我便立刻钻进了软乎乎的被窝,美美地翻起了今天的照片。
不得不说,顾听年真的是天才,做什么都仿佛自带buff,比如拍照,纵然他表面上一脸不耐烦,但给我拍的照片几乎没有废片,每一张的构图与角度都挑不出毛病!
我越看越满意,实在没忍住给顾听年发了个大拇指,顺便也将我拍的他也一并发了过去。
发完消息没等顾听年回复我便立刻将手机扔在一边,蒙住头躲在被子里,只留了一个缝儿。
由于环境密闭,我的呼吸便仿佛和空气融为了一体,被子里的温度也慢慢上升,氧气也渐渐变得稀薄。
我感受着呼吸的急促,看着溜进缝隙中的微弱的光线,在这一刻,真实仿佛才有了具象。
我舍不得今天的快乐,我想留住今晚最后的每一刻,所以我只能尽可能抓住我这有些病态的真实,就好像在水里快要窒息的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