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山发现,唐仙姑所在的石台上供奉着一张面具,与白色面具类似,风格更诡异一些。
王队长的追问唐仙姑头也没回,仅仅是不徐不疾的点了三炷香,没有火柴,三炷香就不知怎么冒出三线白烟,不断的向上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再理会时,冯子山听到她回了话,在三炷香供完以后。
“乾坤颠倒,鬼代神行。”
冯子山挠了挠头,冥思苦想半天也没找出头绪。“这什么鬼神的?唐仙姑,要不您说个明白话?”
王队长皱着眉似有所思,一旁的陈管家反倒面色如常,手中握着手杖,一直分出心神去注意魏止风那边。田少爷幸灾乐祸魏止风挨打,顾及陈管家在这看着倒不敢嘲讽。
魏止风没在意陈管家那一巴掌,要说这魏大少自小长得秀气,魏会长又怜他自幼丧母,加之愧疚等等原因,养成魏大少任性自我的性格。
但到底是个男孩子,旧社会时教育孩子的教条乃是棍棒底下出孝子,魏止风挨打少,多少也挨打过几次。陈管家是从小看他到大的长辈,打几巴掌就打几巴掌了。
“乾坤颠倒,鬼代神行,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鬼神!你说的鬼神到底是在指什么?以及走阴不是能够进入死者生前的记忆吗?邓四海到底是怎么死的?”
魏止风脸色冷了下来,微眯的狭长星眸带出压迫感,紧紧的盯着唐仙姑那双眼眸,高大挺拔的身姿挺直了脊背,盛气凌人十足。
冯子山感觉气氛不对劲,赶紧上前一步扯了扯魏止风的衣摆,插浑打科。“哎哎,你魏大少爷不是不信这个走阴吗?”
“我就是不信才要问清楚,为什么昨晚那伙黑衣人冲着我来,她能那么巧救下我,今天我爸失踪她也在场,还仰仗她走阴我们商会的主管!”
“这世上根本没有走阴,要么她是凶手,要么她知道一些内情。”
冯子山无奈劝道。“这话可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啊,一些事既然从古时候传下来,自有它其中的道理。”
“那你告诉我走阴的道理是什么?”魏止风一双星眸压迫感十足,环视周围一圈,最后直直迎上石台上唐仙姑的秋水眸,明显是意有所指。
陈管家赶紧上前欲打破剑拔弩张的气氛。
“小儿无状,冒犯了您,还望仙姑海涵。”
很显然,从陈管家这话里能听出来他从未把唐仙姑当成与魏止风同辈的人,奇怪的是,王队长也这么认为。
“抱歉,今天这俩小子打断了您的走阴。”
“今天这事,是我们对不住您!”
王队长扔过去一个眼神,踹了一脚跟班何大炮道。“你小子还不赶紧,叫人把魏大祖……少爷和冯老四请出去。”
何大炮刚应半句声,上首就传来唐仙姑不徐不疾的语气。“神有劫,鬼有怨,这一劫前因早已注定。”
魏止风抬头与唐仙姑的眼神交汇,隐约意识到那不同寻常的关注,冯子山更是老早就发现唐仙姑经常会在魏止风问后回话,要知道打从唐仙姑来到黔阳城,还真没怎么有问必答过。
江湖上都传,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奉唐仙姑为神的贩夫走卒,她都一视同仁。
冯子山推着魏止风往前面站着,扬起个笑脸问。“那您知不知道邓四海是死在哪的?”
魏止风顺着冯子山的一推向前一步,几乎能闻到唐仙姑身上的淡淡香味,而且冯子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两人身上穿的都是黑白格子衣服,区别仅仅在于唐仙姑穿的是收腰长裙。
唐仙姑侧了侧头视线掠过冯子山,停驻在魏止风脸上的巴掌印和刮痕,声线平稳。“他死在隆兴商会内部的房间里。”
魏止风不假思索的反驳。“不可能!”
那个时候的名门望族,深宅大院,家里都有家仆夜间巡逻。何况是隆兴商会,黔阳城第一大的商会,称得上是家大业大。夜间巡逻值班换岗都颇为严密,说不定内部还要交接暗号。
冯子山走在街道上,子时的黔阳城一派国外流进来的歌舞升平,陈管家在分别时叮嘱了魏止风一句。“少爷,你这次可千万不能走了,老爷失踪商会就指望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