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林辞观察到了唐惟出门,从外面推门进来,对着里面的薄夜道,“薄少,小少爷出门了。”
“他倒是很有兴致。”薄夜摸着下巴,勾唇一笑,轻佻又乖戾,“你怎么看这件案子?”
“我目前并没有想到什么可疑的地方,或许的确只是小情侣吵架气头上”
“不,林辞,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地方。”薄夜桀骜地笑了笑,站起身子来,精致的面容上带着常人无法做到的理智和冷接,笑容灼热,眼神却冷漠,“或许这件案子的发生,是为了作为警告,提醒我们,或者提醒另外一拨人。”
林辞猛地一惊,被薄夜这么一说,他像是想明白了一样,“你是说,有人拿这起案件来警告他们动真格了?”
“对。”薄夜迈开步子,“不过我们来的行踪暂时是保密的,那么我们就等于处在那波人都不知道的状态下,那么既然他们不知道我们来了,就不可能是在拿这件事情警告我们——所以你觉得,他们警告的对象,会是谁?”
林辞瞳仁微睁,缓缓报出一个名字——
荣,南。
拿人命来警告荣南,那人到底该有多丧心病狂?
所有人都在粉饰太平,察觉到这件案子不正常的,可能只有薄夜,和那两个,被所有人当做小屁孩的,唐惟和榊原黑泽。
两个小时后,警方下来,耸耸肩膀,面对唐惟等人只是叹了口气,“还是要结案了。”
唐惟一听说要结案了,眼皮敏感地跳了跳,随后故意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先生,你们是如何判定的呢?”
警察没把唐惟当回事,随口一句,“因为现场再找不出别的了,一切证据和口供都是符合的,所以”
“哇,你们好厉害。”唐惟故作夸奖,却换了个方式将自己内心的疑惑说了出来,“不过邱珍珠姐姐真的好可怜一时冲动跳下来,唉,还摔在那么近的地方,正好是大门口,酒店应该也有收到影响吧?”
警察愣了愣。
唐惟眨眨眼睛,还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先生,您怎么啦?”
这个正好,让警察敏感的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正好?为什么是正好?
为什么
警察的表情怔住了几秒,像是有什么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可是太快了,他抓不稳。
唐惟又道,“你在想什么呀?”
警察没说话,只是喃喃着,“正好?”
“对,所以emmm,大家都是受害者吧。”唐惟摊摊手,用一种遗憾的语气,“邱珍珠姐姐真是太遗憾了,而且就在离门口那么近的地方或许换做别的地方,就可以有什么东西遮挡一下,兴许还能活下来”
他的英文很好,将自己所有另有深意的话语统统表述出来了。
就在离门口那么近的地方。
为什么会是在那里?
虽然的确,他们的房间就在酒店楼顶直直上去,可是为什么,邱珍珠没有落在别的地方,而是就这么干脆利落垂直地下降——
垂直。
垂直。
警方脸色猛地惨白。
榊原黑泽托着下巴,装作无心,却又故意说了一句,“看来那个白色旅行箱成为了邱珍珠姐姐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礼物。”
这句话倒是引起别人有些伤心难过,纷纷说着找个方式纪念一下邱珍珠,年纪轻轻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一切,实在是令人扼腕。
林晓晨是哭得最厉害的,这一切都被躲在阴影的陆依婷看在眼里,她带着一个耳机,对着荣南道,“阁下,在场所有的交谈声我都通过微型扩音器传给您了,您可以听听。”
荣南听着那边的话语,微微眯起眼睛。
总觉得警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唐惟和榊原黑泽的无心之语让警察联想到了什么?
没错,是这样。
榊原黑泽一句白色行李箱,让警方立刻明白过来。
行李箱,对,行李箱!
他们得去查查行李箱!
林晓晨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像是说起行李箱,他想起什么来了,随后嘴唇哆嗦着喃喃,“那是她,她原本带来,想去免税店买化妆品带回国内的可是没想到的”
到了最后,竟是她踩着这个行李箱爬上阳台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林晓晨想到这里就崩溃了,将头低下去放声大哭起来。
唐惟和榊原黑泽对视了一眼,不再说话。
倒是爱娃道,“既然已经破案了,那么,会对我们节目组造成影响吗?”
小小年纪,冷血至此,邱珍珠死了,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会不会影响节目,毕竟这个节目关系着人们对她的好感度。
警方对于爱娃的反应有些吃惊,不知道爱娃平时到底接受的是怎样冷血无情的家教,可是想了想,又还是道,“毕竟是自杀,不会造成什么,只是林先生需要您节哀,节目还能继续主持吗?”
“没事。”林晓晨擦着眼泪,“这个节目是我带她一起跟过来的,她说了想和我一起帮忙,我一定要把节目主持完,算是我和她最后的联系。”
一群人都被林晓晨感动了,或许现在谁内心的痛苦都比不上林晓晨的,他只不过和女友拌嘴而已,可是女朋友却因此冲动跳楼,对他来说根本就是致命的打击。
他甚至将自己看做了杀人犯,都是因为他伤人的字眼,女朋友才会受刺激,都是因为他和她吵架——
“切,这种内心脆弱的女人,哪怕活着,也早晚会因为别的事情死了。”
爱娃不屑一顾,双手抱在胸前,坐在沙发上,难以想象这种话居然是从她这样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孩子嘴巴里说出来。
恶毒到让人发慌。
可是爱娃浑然不觉,还在那里高调谈论邱珍珠的死事,一脸不值得在意的模样,惹得全场人的目光都将放在了这个七岁的混血小美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