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辰道:“好。”
两人便走到书房中,拧亮符火灯。李伯辰为他取了笔墨,秦乐坐到案前,见没纸,李伯辰就去一旁的书架橱中取纸。
打开橱柜门时停了一停,随口道:“秦兄看外面的倒座房。那里面我捉了两个隋军的俘虏关着,他们是开披甲车的——临西那边披甲车多不多?”
秦乐转脸往那边看了一眼,道:“不多,十几辆吧。”
李伯辰便将柜门打开,摸出一卷纸来。但袖子带到里面的什么东西,又赶紧塞了回去。
他走到桌边取了一张纸用镇纸压上,秦乐自己添水磨了墨,提笔记起来。李伯辰站在他身边看着,等他写完起身才挪开脚,将纸拿起吹了吹,道:“秦兄多记几张,只怕可以编成兵书了。”
秦乐笑道:“哈,我还真有这个打算。不过今天肯定不成,我脑袋里已经一团浆糊了。李兄,咱们都歇着吧,明天醒了酒再细说。”
李伯辰轻出口气,道:“也好。”
秦乐又说了几句闲话,李伯辰将他送到宅院门前,两人抱拳做别。
待见他走远了,李伯辰才关上门。初见他的时候,秦乐请自己与小蛮在食铺吃饭,吃到一半他先离开了,小蛮说只怕他是去查底细了。打那时起李伯辰便觉得秦乐此人虽然看着口无遮拦,但心思极细。他这细密的心思,倒正叫自己用在今夜。
……
秦乐一路回了迎宾馆。进到后院中时,尉东山已在屋里坐着了,一见他进门,立时道:“怎么样?”
秦乐先提起桌上茶壶灌饱了水,才道:“说不好,但的确觉得不对劲。”
尉东山道:“怎么讲?”
秦乐把腰带放了放,坐下道:“先是他的一句话有点儿蹊跷。”
“我问他,为什么不封个山君去帮自己对付隋无咎。”
尉东山愣了愣,道:“哎呀,你这话……怎么能这么说。”
秦乐哼着笑了一下:“这有什么,这叫雷霆手段——真叫我诈出一句。尉先生你想想,要他是北辰传人,听了我这话,先该想的是我怎么知道这事吧?然后该想到,是君上对我说的。但就眼下形势,他该否认的,说君上才能做这事。”
尉东山道:“那他说了什么?”
秦乐道:“他先说——这自然没问题。又赶紧改了口,才说这事是君上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