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一般而言, 正常人都会好奇自己的过去吧？比如……这么严重的伤是哪儿来的。”
“那你就把我当成不正常的家伙吧。”拓也开玩笑道。
森鸥外挑眉，“看来拓也君比我想象的要豁达。”
“是吗？”北原拓也对森的说法不置可否，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过久, 只是闭上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一边穿着森鸥外递给自己的那件衣服，一边缓缓地说道。
“森医生，你想做的事我大概猜到了一点。”
森鸥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心脏却一紧，收在口袋中的手指蜷缩起，无意识地朝着手术刀的方向移动着。
衣物布料发出悉索的摩擦声，随着主人的手扣上最后一枚纽扣而告终。北原拓也眯起眼睛, 咧开了笑脸，尖锐的牙齿格外显眼。
“反正你要做什么对我来说无所谓, 我只要负责当一只好狗就行了。”
老首领发出的每一条命令都透出疯狂与血腥。他不仅仅是将「港口mafia」带向地狱, 同时也让整个横滨动乱不堪。
“那么，合作吧。”
“我可以成为你的共犯。”
哈哈。
这可不是一个「好狗」该有的发言 呢。
北原拓也作为最近备受老首领信任的新秀，无疑是最适合成为他计划中那重要一环的关键棋子。
但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少年, 并不是个能轻易掌控的家伙。
所以,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发出「共犯」的邀请？
向来是理性至上的森鸥外将自己置身于对方的立场上，试图推测出拓也心中的最优解想法。
凭借着目前老首领的信任与宠爱, 他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险。
但北原拓也或许只是看起来是个理智派, 本质上依旧还是感性主义者，受到情感驱使而行动……
他平时在某些任务行动中不必要的好心，以及怜悯……
森瓯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手术台前，正在用手术刀一点一点地, 试图将对方解剖、剥析。
哎呀, 如果北原拓也能主动展露出一点需求, 可能自己也不会那么苦恼了。
男人心中微微叹气。
“……唔，我不太理解拓也君说的意思啊。”森鸥外面露苦恼，一副费解的样子，掻了掻自己的胡茬。
对于森鸥外的装傻，拓也打了个哈欠。
他并不觉得森鸥外一个聪明人会没懂自己的意思。反正自己的态度已经传达到，剩下的让森瓯外自己去斟酌衡量就是了。
消息网并没有那么巨大的中原中也不明白两个人对话下的暗流涌动。但他还是知道一些关于面前那个穿着白大褂男人的事。
——在擂钵街这个混乱的地方，医生可是稀缺职业。而森鸥外不仅仅是作为黑医在擂钵街小有名气，同时也运营着底下情报网。
不过据说，现在他正在为港口mafia效力。
拓也哥现在和港口mafia扯上关系了吗？
中原中也微皱眉头，暗自思索。
不知不觉中，夜色已浓，刚刚的暴雨也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窗外只有树叶上残存的雨水滴落敲打着彼此的叶片，发出清脆的声响。
北原拓也看了眼窗外，婉拒森鸥外邀请自己住在诊所一晚明日再走的邀请。
“雨停就不打扰了。”他伸手将潮湿的外套和内衬捞起搭在肩上。
见拓也站起身，中原中也立即竖起耳朵，轻吠两声，试图惹起对方注意力。
拓也自然也没忘记对方，笑了笑，把幼犬也捞起，抱在怀中。
中原中也被摁在对方的胸口
，隔着衬衣就能听见肌肉下血液流淌以及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刚刚焦躁暴戾的情绪在靠近拓也的一瞬间就被安抚下来，心情逐渐变得平和。
胸口被幼犬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拓也觉得有些痒，只当是小狗对自己撒娇。
“诶～拓也要走了吗？”
刚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爱丽丝又冒了出来，站在森鸥外的身边，宝石一般透亮的眸子委委屈屈地看着北原拓也，似乎很沮丧。
“嗯。”北原拓也想了想，安慰道，“下次见到你，会给你带糖果的……你喜欢糖果吗？”
“喜欢哦，甜甜的东西我都喜欢！”
见她声音重新活泼起来，北原笑了笑，朝着她身边的森鸥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诊所，融入屋外漆黑的夜色中。
客人走后，小诊所内又只剩下森鸥外和爱丽丝两个人——不，应该说只有一个人类，而另一个不过是异能体。
“爱丽丝酱那么喜欢拓也君嘛，明明对我那么冷淡～”
森鸥外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张小手帕用来擦自己不存在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