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身处局中，自然难以窥得全局之貌。
而外人不经意间的话语，可能就是一个醒悟的契机。
李墨白听了苏朦朦这番话后，便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心态，似乎在不经意间，早已发生了改变。
在外人看来他可能是自信，可只有李墨白自己心里清楚，若没有墨华的布局，自己什么都不是。
“我不可能欺骗自己的…”
“墨华是墨华，我是我…”
“审视自身，好像自从清醒过后，自己就变得自大了些…”
“无论是血书的存在，还是墨华这一具分身，都助长了我的自大…”
“明明自己应该明白的…”
李墨白想起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审视了一下，愈发觉得自己渐渐在丢失些东西。
“小师叔…你怎么了嘛？”
苏朦朦好不容易止住眼泪，鼻子一抽一抽的，望着李墨白难看的脸色，小手抓着裙摆，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她虽然说出了心里话，可说完后，还是觉得后悔了。
但她确实觉得自己的小师叔变了，开始还会顺着她的意来，现在直接安排起自己来了。
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剑修天赋的，从小到大，她好不容易学会了一套剑法，可却还是练得很烂。
这都是有目共睹的，师尊都不会责怪她，只是会摸着她的头说，“朦朦是修道法的，不需要太在意…”
可小师叔，自从清醒后，只会逼着自己练剑，本来自己对剑就不喜欢，现在对剑都有点讨厌了。
“我…没事，刚才是小师叔错了，朦朦说的很对…”
回过神来，李墨白平复了心情，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
“嗯嗯！小师叔知道错了就好，知错能改，善…善…”
“善莫大焉！”
“嗯！对！就是善莫大焉！”
苏朦朦两眼亮晶晶，微露小虎牙，开心极了。
李墨白见了，也是微微一笑，看到其这番姿态，差点又没忍住摸她的头。
“咳！”
一声轻咳，但并不是李墨白发出的，而是公孙悦灵。
此刻，她身姿灵动，脚步轻灵，长发及腰，朝这边走来，捂着衣袖轻咳的动作，与某人十分相似。
苏朦朦一听，立刻就进入了状态，赶忙练起了剑，生怕被数落。
干净利落的动作，让李墨白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
原来，这剑宗，论威信，还得是大师姐，哪还有他小师叔的事。
抱着小哑巴，微微偏身，直视那双怎么也看不厌的明眸，点点滴滴，不言而喻。
“怎么了？小师叔…”
公孙悦灵轻声发问，刚才还严肃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先是瞧了眼小哑巴，后才与李墨白对视。
只是那双眉，却是不由自主蹙了起来 好似柳叶重叠在了一起，让李墨白忍不住想抚平，捋顺。
没有多言，取出青色的玉牌，色泽透亮，古朴纹路依旧，只是颜色却与起初不同。
在金辉的照耀下，散发莹莹青光，碧绿晶莹，真就如同一块宝玉。
“给你的。”
声色温和，虽然心境有所改变，但李墨白坚信，自己的初心定不会更改。
“嗯…”微低头，公孙悦灵显然有些不适应，伸出芊芊素手，取过玉牌。
二人交接的瞬间，手指的交触感如一点小水滴，落入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两边不同程度的涟漪。
“小师叔，朦朦也要！”
“嘤嘤嘤！”
猝不及防的，苏朦朦忽然就冒了出来，而灵狐小九，也没有缺席，一人一狐联手，再一次惊破了美好的氛围。
“咳咳！”
李墨白没好气地瞧了她俩一眼，不敢瞪，怕苏朦朦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