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峰一处高地,二人望着底下演武场的一人一狐,心思却放在他处。
谁都没有贸然开口,生怕惊扰了这安静的气氛。
某一刻,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爽。
“悦灵…”
“小师叔…”
“你先说!”二人的默契,比起那日与月,也丝毫不差。
此话落下,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许久,李墨白再度开口:“以前的事,谢谢你了…”
“小师叔不必客气,那是我份内之事。”
“那并不是…”
“…嗯…”公孙悦灵忽地低下头,小巧的下巴都撞上了山峦。
“剑宗的事,交给我吧…”迟疑半会,偏头瞧着女子,李墨白还是说出了这话。
闻言,公孙悦灵转身,抬头直视他,秋水般的眸子里是不解的情绪,蕴含微光,宛若明霞,人间难有。
“我是小师叔,不应该将一切让你扛…”
“可小师叔,只能我来扛!”刚刚还柔和的女子,瞬间变得英气十足,柳眉轻轻扬起,似荡起阵阵涟漪,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姿。
“悦灵!”
“小师叔,没得商量!你才刚刚启灵吧。”公孙悦灵坚定道,此刻的她,眉目如画,整个人似那冰山雪莲,又如出水白莲,百般难描。
“我…”李墨白憋屈起来,论修为,他好像是这个宗门最弱的。
“小师叔,你的修为是最弱的…”
好了,这下可以自信点了,李墨白心想道。
“剑宗落魄已久,当年师父捡回你时,他说你是剑宗的希望,我信了!即使你是一个痴愚之人!”
“我…”望着神情自若的女子,李墨白有口难开,明明应该有千言万语,怎奈何如此?
然而,公孙悦灵秋眸盯着他,点点晶莹,无声流下,她颤声又道:“为了等这一天,我坚持了十年!”
“悦灵…”李墨白伸出手,想安慰其一番。
可女子怔怔后退几步,躲过他的手,冷声道:“小师叔,请自重!”
闻言,李墨白停手,不再强求,只是看着面前落泪的女子,心有千种怜惜,亦有万般意味,断难割舍。
“五年前,师尊失踪了,朦朦才九岁,她哭着要师尊,你那时痴愚,也大吵大闹。”
“我那时真的,真的,真的好绝望,那时的每一天,我都掐着点,不曾休息半分!”
泪珠如珍珠,串成一串,悄然滴落,留下清晰的泪痕,刺伤李墨白的心。
“我每天都在想,师尊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清醒?朦朦什么时候懂事?我什么时候可以好好休息?”
“我…”
“别过来!”看到李墨白的动作,女子哽咽喝道。
李墨白只好把跨出的脚步收回,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惊动女子那根敏感的心弦。
他开始静静地,听着面前女子的倾诉,眼泛酸意,难以言明的东西在集结着。
“渐渐地,我终于明白,自己不能将希望寄托给别人!我将所有的委屈咬碎,吞下!我是剑宗的大师姐!”
“我必须坚强!剑宗不能被埋没!师尊不见了,我就是代宗主!”
“你不清醒,那我就一直照顾你!朦朦不懂事,那我就教她,教到她懂为止!”
“不能好好休息,那我就小憩一会,努力修炼!”
“我不需要任何依靠!我自己就是自己的依靠!”
“你!明白了吗?小师叔!”公孙悦灵双肩耸动着,她皓白的手终于抬起,开始擦去那委屈的泪水。
“我…明白了…”
李墨白神情悲痛,他多么想过去,拥她入怀,可那短短几步,已是天涯之隔。从他清醒之刻起,或许就注定了。
“从此,我是代宗主!你是小师叔!”
“不!你只是大师姐,不是代宗主!”
望着仍有泪光的坚强女子,李墨白不再妥协,上前一步,直视她的明眸道。
“我就是代宗主!”公孙悦灵忽地平静下来,八境洞虚境的气势放出,压得李墨白难受。
“你!”李墨白顿时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束缚住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子上前,将他的储物袋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