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门声)
“爷,您在吗?”
……
屋内无任何声响,于是再敲几声,就在以为屋内无人时,温润的声音传了出来。
“进来吧!”
凌燕秋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抿着嘴,推开房门,走进天字一号房。
所谓的天字一号房也只是比一般的客房面积要大些,陈设要多些,光照要足些。凌燕秋快步走着,直至来到案桌旁,向韩三郎行了一坐礼。
此时的韩三郎正拿着一本曲谱,坐在椅子上仔细地看着,见凌燕秋进来便放下手中的曲谱,温和道:“身体可好些了?”
“好……我已经好了……”
“说胡话呢,你的病没半月,哪能好全!”
“是真的。”凌燕秋强调着:“您瞧我脸上都有血色了呢!”
“是么!”韩三郎起身,凑近凌燕秋的脸庞仔细瞧了瞧,淡淡道:“怎么我没瞧见?”
这一举动显得有些亲密,凌燕秋不自在地低下了头,却发现桌案上还放着一支紫竹笛。
“爷,您会笛子?”
顺着凌燕秋的目光看去,韩三郎执起桌上的紫竹笛,道:“会点,但并不大精通……你会吗?”
凌燕秋摇摇头,道:“我只会看谱。”
凌燕秋不会吹笛,韩三郎并不意外,毕竟在戏班为了生活,她是必须站在台上而不是在幕后吹曲,想着她能主动来找自己,且气色尚可,便问道:“对了,你找我是有何事?”
“我……”凌燕秋踌躇着,仔细想着措辞缓缓道来:“我觉着,我已经全好了,不需要养着了,您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我去做,我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凌燕秋的话让韩三郎觉着有着莫名的喜感,不自觉的将嘴角微微扬起,道:“近日清闲,也没什么要事,虽说你身体好些了,但不能轻心,否则会留下病根的。”
“真的,我已经全好了!”
凌燕秋强调着,她不想这样闲着,她要证明自己活着是有价值的,而她的心思,韩三郎的那双慧眼又岂会看不透,顺心就好,如此便由着她吧。
“既如此,明日就北上,走水路,也不劳累。”
凌燕秋点点头,眼中尽是欣喜。
午后,喝完药的凌燕秋坐在床边缝补着自己的衣服,青旋在一旁看了直呷嘴:“师姐,去街上的成衣铺子买件新的吧,别老是缝缝补补,你应该对自己好点。”
凌燕秋惬意得笑了,继续着手中的缝补,道:“只是几条口子而已,这衣服还能穿的。”
“……”
青旋看着自己这重获新生的师姐,心里甚感欣慰,可越看越觉着不对,哪儿不对呢?
“师姐,你这身衣裳……不是你的吧!”
凌燕秋手一顿,道:“是客栈老板娘的,衣裳湿透了,总得换下吧。”
青旋诧异道:“也就是说,你连换洗的衣裳都没有?”
凌燕秋一笑而过,没有回答。
青旋睫毛微颤,懊恼自己的粗心,一个连命都准备抛弃的人,还会留下那些身外之物吗!现如今连换洗的衣物也没有……不行,得去给自家师姐买两套换洗的衣裳回来。
于是起身就往门口走,凌燕秋有些莫名,赶紧问道:“你上哪儿去?”
青旋没有理会,拉开房门就往外走,正好与刚要敲门的杜晟撞了个正着。所幸杜晟抱着一个大包袱,软软的。
杜晟见青旋脸色不善,以为是自己撞疼了她,于是关怀的问道:“你……你撞疼了吗?”
青旋摇摇头,道:“你抱着这么大的一个软物,又如何撞得疼我……我得上街一趟,你……你有事吗?”
杜晟指了指怀里的大包袱,兴奋道:“这是你和燕秋姑娘的,走,进屋看看。”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内,杜晟向凌燕秋问声好后,便将大包袱放在桌上,解开了包裹在外的那层布巾。
而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大一小两个包袱,只听杜晟说道:“这个大包袱里是为燕秋姑娘置办的衣物,夏季三套,秋季三套,至于冬季的,爷说了到了京城再为你置办……爷还说了,让你不要有思想包袱,这些花销会在你的月钱银子里扣除,如今这番只是提前预支罢了。”
凌燕秋听得一愣一愣地,站在桌旁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青旋看得直摇头,索性上前一步,将大包袱塞进自家师姐的怀里。
杜晟也顺势将小包袱塞进青旋的怀里,俯身耳语道:“这是我为你置办的衣物,夏季一套,秋季一套,冬季的……等到了京城再置办。”说完,快速得离开了屋子。
青旋浅笑着,双耳微红,脸上浮着淡淡的红晕。
青旋兴奋得将房门扣好,然后拉着自家师姐准备试试新衣裳。
“师姐,快把新衣裳换上!”
青旋一边说一边将大包袱打开,发现里面的衣裳全是淡雅素净的,但质地却是顶好。随后打开自己的小包袱,颜色就那样,质地也一般。心想着,虽然是爷为师姐置办的衣服,可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凌燕秋将浅蓝色的衣裳穿在身上,尺寸刚好,人瞬间精神不少,走到镜子前照一照,很是欢喜。
看着自家师姐那欢喜的表情,青旋才想起师姐是一直喜欢穿素色衣衫的,是自己没放在心上,以为只是节俭而已……可转念一想,阿晟怎么如此明白师姐的喜好,若说是爷吩咐的,也不可能如此细致,莫非……
傍晚,带着疑问的青旋,敲响了杜晟的房门。杜晟开门,见来人是青旋,心中一喜,赶忙请她进屋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