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竹不知说什么了,因为凌燕秋说的是大实话。最后在凌燕秋的催促下,姐妹三人绕过捕兽区,前往城中搬救兵。
师妹们走了,凌燕秋长舒一口气,无力得躺在地上,望着已经开始泛白的天空,心酸的笑了。由于腹中饥饿加之伤口疼痛,凌燕秋渐渐体力不支晕昏睡过去。
约么一盏茶功夫,一阵阵响亮的犬吠声,惊醒了躺在地上的凌燕秋,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今日是要葬身犬口之下吗!
“……”
“人在这儿,找着了……”
“但只有一人……把狗绳牵好!”
“是凌燕秋,她受伤了……是捕兽夹!”
“难怪不跑了……快把夹子给她取下来,可不能让她残了,指着她卖钱呢!”
男人的力气始终要比女人大很多,一掰,就卸下来了,但凌燕秋也疼得晕死过去。
醒来时,凌燕秋是在一艘船的货仓里,双手被反捆着。脚部传来的痛感提醒着她脚受伤了。一看,发现伤处已处理过,且包扎起来。
“你醒啦!”
突然间传来的声音,吓了凌燕秋一跳,寻声望去,发现边角处蹲着四五个人,因在阴影里看不清楚,无法辨别其相貌。
“你们是……”
“我们是被人贩子拐卖的,看你这样,应该也是吧!”
“……”凌燕秋没有言语,只是沉默。
这时货仓的门打开了,进来三四个人,以为首的穿红着绿的妇人最为显眼。
那妇人举止轻佻,约莫四五十岁,一副精明模样。来到凌燕秋跟前蹲下,道:“她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名伶凌燕秋?”
“云姨,正是她!”一起进来的一男子回答道。
那云姨仔细打量着凌燕秋,见她脚部有伤,便问道:“怎么还有伤?”
站在她身后的男子答道:“云姨,她在中途妄想逃走,被树林中的捕兽夹夹伤的,但大夫说了,没伤着筋骨,养养就好了。”
云姨撇撇嘴,见凌燕秋白了她一眼,于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捏住凌燕秋的下巴,高高抬起,仔细看了看,道:“长得还算可以,但似乎年龄大了些……她多大了?”
“……卖身契上写着,今年二十有二。”
“什么!”云姨猛地起身,看着方才回答的人,怒道:“过了年,她岂不是就二十三了……这,这就是一老姑娘呀,你们管事的在搞什么!”
见云姨生气,答话的男人赶紧解释道:“云姨莫生气,管事的说了,这凌燕秋在苏城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名伶,唱念做打,那是没得说的,若是云姨再仔细教导,保证在楼里至少也能赚上个三五年的,日后在主子面前,也有面子呢!而且,这凌燕秋所在的戏班,在苏城里也是个特别的存在,没准她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呢!”
“哦~”云姨挑眉笑看着凌燕秋,道:“既是如此,带回楼里再验明正身!”
得到吩咐,另外两个男人将凌燕秋架起来,准备带出去,这时凌燕秋发声了,喃喃道:“我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你们别白费力气!”
这话让在场的人一愣,尤其是方才对云姨介绍凌燕秋的男人。但云姨随即一笑,弓着身子对凌燕秋笑道:“你觉得我会信吗!带下去!”
由于饥饿加之脚部受伤,凌燕秋浑身使不上劲,只能任由他们带了出去。
出了船舱后,凌燕秋被扔进了一辆马车里,途中颠簸,凌燕秋体力不支,又晕睡过去。
当凌燕秋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张雕花床上,房间内明艳的装饰让她明白了自己现如今身处何地,撇撇嘴,自嘲一笑,慢慢支起身子,似乎脚部伤处好了许多,竟已不觉得疼痛,的确只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掀开被子,才惊觉自己的衣服已被换下,换上了干净的亵衣裤。那之前穿的衣服呢!
凌燕秋惊慌失措,赶紧下床来,一瘸一拐地寻找着自己的衣物,最终在墙角嘎啦处,找到了。破衣烂衫,灰不溜丢。凌燕秋在那堆衣物里翻找着,随后会心一笑,只因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东西……汗巾!
仔细将汗巾叠好,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安放。这时,房门打开了,凌燕秋紧紧握着手中的汗巾,警惕地看着闯进来的四个壮汉。
那四个壮汉进屋后并没有动作,只是站在门边一动不动。随后,一穿红着绿的中年妇人缓缓走进,身后还跟着两个与之年龄相仿端着食盒的妇人。三人面色不善,让人心生寒意。
穿红着绿的妇人正是云姨,是扬城「悦来楼」的老鸨,身后的两位妇人是「悦来楼」的教习嬷嬷。
教习嬷嬷将食盒放在桌上,然后站在已坐在椅子上的云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