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闻听此言，张晓心中一惊，双手不由一抖，停止了动作，抬起头，疑惑看向她。
看到他面露意外，惊讶与一丝惶恐，她不由感到好笑，想笑又不敢笑，于是只好憋着，嘴角弧度更甚，眼睛弯成了一条细缝。
待稳住情绪后，她紧咬下唇，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是的。”
听到肯定答复，张晓心中一阵不妙，叫苦不迭起来，怎么刚一迟到，就被重点盯上了呢，他心中苦恼，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眼光涣散，露出一张苦瓜脸。
看到他反应，沈佳忍不住噗呲一笑，随即心中一惊，忙转过身，看向黑板，假装认真听课。
“张晓，不要睡觉！”
听到响动，老师突然抬起头，看到张晓这边，发现他躺在桌上，不由怒不可遏，刚才被莫名打脸的委屈也一并释放出来，发出一阵怒吼，回荡在课堂上课，震得周围嗡嗡作响。
听到声音，他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赶紧直立身体，看向前方，不敢有半点动作。
课堂四周，鸦雀无声，众人被震得一阵发蒙，纷纷坐直身体，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你们班是我带过最差的，没有一个上进的。”
在一阵怒吼之后，老师言语一滞，好像意识到什么，随即抚了抚眼眶，稳了稳情绪，语气变得轻柔起来，不过脸色默然，依旧不断诉说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想要找回一些颜面与底气。
“你们最近怎么了，不仅成绩整体下滑，而且一个个无精打采，半死不活的，咋的，都不想学了。”
老师合上书本，站在讲台前，脸色忧愤而激动，像是在发泄，积压已久的情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想学趁早退学，别浪费你我的时间，还有你们爸妈的钱，你们这样对着起他们吗？”
越说越起劲，唾沫横飞，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天天有人迟到，纪律差，成绩差，还有几个一年到头看不到人的，咋的，这里是牢房啊，让你们那么痛苦，一天天想着往外跑。”
“一点纪律都没有，还荣誉班级，看你们下次能不能保住，这个荣誉的牌子。”
“不是说你们，看看外面的牌子，先进班级，什么叫先进班级，你们好好想想，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
“进来了就万事大吉了，百事不操了，什么都交给老师，让老师帮你们考，然后你们趴在桌上，睡觉就好了。”
说到此处，数学老师也是这个班班主任，侧过头，专门向着晓晨这边瞥了一眼。
“你们对地起自己吗，对地起你们的家人吗，每天都是这样，昏昏沉沉，无精打采，像死了没埋的。”
“你们好好想想身上的荣誉与责任，别以后搞砸了丢人，不仅丢自己的，还丢班级的，别丢人到家了，给班级摸黑，给以后跟你们一样进来的学弟学妹摸黑，你们好好想想。”
说完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黑色保温杯，缓缓喝了起来。
“话不多说了，希望你们听进去，别左耳进右耳出，该怎样还是怎样。”
“我不要求多的，就发挥正常水平就好，和你们进来的时候一样。”
“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你们父母一个交代。”
“你们自己看着办。”
于是拿起茶杯，站起身，转身向着教室门口走去。
不久后，教室逐渐嘈杂起来，人们交头接耳，小声交谈着。
看到老师离开教室，并站在楼道喝茶，张晓身体一软，再一次趴在桌上，下颚搁在桌上，面向前方，两眼无神，像是在想些什么。
“不要气馁嘛！”
沉佳回过头，看到他一脸沮丧，像是在发呆，又像是懊恼，微微一笑，出声安慰。
“没！”
他并不反应，只是淡淡说道。
“你知道老师为什么发火吗？”
像是看出心思，她抬着头，语气轻柔而婉转。
“啥？”
张晓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说道。
也许是因为是因为锻炼过度导致太累，亦或者被特别关注而感到郁闷，心中憋屈，一种若有若无的疲惫感在心中游荡，直到蔓延到整个身体，让其一动也不想动，甚至懒得说话。
“中午开会老师被校长点名批评了，而且是当着所有老师的面。”
“啊！”
张晓心中一惊，忙从桌上爬起，坐直身体，正襟危坐起来。
看到他来了兴致，沈佳心中一喜，缓缓一笑，并赶紧说道：“就在中午午休的时候，我刚从楼道经过，本想回教室的，在经过办公室时正好听到一阵叫骂声，于是我停下来，向里面观望，发现里面在开会，十分安静，会议室里坐满了人，而且都是老师，所以人都坐在那里，一脸严肃，庄严无比，只有班主任站在原地，低着头，像是犯人一样，被校长不断训斥着。”
“为啥？”
张晓问道。
“好像是指责他不会带班，导致班级成绩下滑啥的，距离太远，我也听得不是很清。”
沈佳嗅了嗅鼻，眼睛微眯，努力思索着。
“这样啊！”
张晓微微一笑，豁然开朗。
想到刚才老师生气，还时不时看他，以为是因为迟到，惹到他了，想到往后被重点关注悲催的学业生涯就感到寒风瑟瑟，脊背发凉，哀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原来不是因为自己，心中不由放松下来，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看到他心情变好，沈佳不再思索，展颜一笑，并不再多言。
“啪”的一声，一声重击声响起，回荡在嘈杂的教室内，将周围震得一阵晃动。
张晓抬起头，向着前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