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隋心去了魏庄的学校,找到了当时的班主任,王老师。
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留着这个小平头,给人一种憨厚的感觉。
“王老师,您好,我是律师,代理魏庄父亲的案子。就魏庄的家庭情况,我想和您聊聊。”
王老师一副惋惜的表情:“魏庄这个孩子,可惜了。本来是一个很有计算机天赋的学生。
在学校的时候曾经偷偷背着家长参加过计算机类的比赛,还获得了全国赛的冠军。因此当时选专业,他说要选计算机的时候我是支持的。
因为现在社会,有一个热爱的专业,还能将其变成自己的工作是很不容易的。
但是他的父亲很不同意,认为这个计算机就是在打游戏。”
“那魏庄父亲为什么执着让孩子报考航天专业,还为此对孩子下如此狠手呢?”
王老师突然脸上浮现一股怒气:“还不都是虚荣心作祟,还虚伪的说什么为了孩子好。”
“这话怎么说呢?”
“魏庄的父亲,在外打工攒了一点小钱,然后当了一个 小工头。在此后谈生意的过程中,一些客户总会因为魏父没文化嘲笑他。
魏父此时就只能陪酒,然后就会让孩子疯狂学习,让孩子学航天专业,纯属就是因为觉得航天听起来高级,有炫耀的资本。”
隋心感觉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王老师,您去魏家家访过吗?”
“去过,魏家有一个小黑屋,屋里只有一张桌子,一个凳子,一盏灯。魏父经常会将魏庄锁在屋里,让其一定要做几套卷子,或者学习几个小时,才能放出来。
作为老师这么多年,我听闻于此,也挺震惊,我曾经还去和魏父沟通过,说这样孩子的心理是容易出问题的。
但是魏父根本没理我,甚至还把我从家里赶出去了,要不是因为我是特级教师,魏父都要换了我这个班主任了。”
“那您觉得这次魏庄的事件是一次意外吗?”
王老师沉默良久:“其实我觉得这已经不能算一场意外了,我觉得就魏父那个打孩子的方式,孩子身亡应该是早晚的事。”
隋心表示了解。做好记录,与王老师告辞离开了。
此后隋心去法医处申请了魏庄的尸检报告。
报告显示,孩子生前遭受了很多的毒打,肋骨等多部位有陈旧性的骨折伤害。
隋心再次感慨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父母。
隋心回到律所,和牟律师整合双方信息。隋心说了自己这边情况,父亲长期对孩子有一个精神pua和身体的折磨。这次意外其实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必然性。
牟律师去会见了魏庄的父亲,表示他的父亲对于孩子的死亡气愤大于伤心。他现在还坚定的认为,孩子就应该听自己的话,不听话就应该挨打。魏父原话:“我自己的孩子,我供他吃供他喝,还不能打他了?我打他还不都是为了他好。”
听闻于此,两位律师对于这个案件根本不抱有任何的期待了。只能说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魏父。
其实隋心和牟律师也都挺不理解的,魏父对于妻子很好,应该不是残忍暴力的人,为什么对待孩子能下如此重手。
人心果然是深不可测。这种棍棒下的“为孩子好”的理念真可怕。
没过多长时间,案件开庭了,庭上也没有对于魏父很有利的证据,当庭魏父仍然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错误,甚至认为,儿子是自己生的,自己打死又怎么了,凭什么要承担法律责任。
鉴于此,法官也依法判决过失伤人致死。有期徒刑7年。
魏庄的母亲听闻于此立马暴怒,大声说自己的老公没有过错,为什么给自己老公判刑,说自己老公对于孩子严格都是为了孩子好,有什么错。
法官敲着法锤让保持安静:“人都死了,你真的觉得你的老公没有过错吗?那是一条人命。
你认为在孩子死亡的过程中,你作为母亲真的就没有责任吗?但凡你多做做你老公的思想工作,维护你儿子一点,他都不至于在金榜题名时丧命于亲生父亲手下。
孩子都死了,还在说为孩子。听起来不讽刺吗?”
退庭。
魏母作为壮壮的妈妈,根本不接受这个判决结果,和隋心牟律师说要上诉。但是二人均没有接这个案子。
魏母还是委托了其他律师提起了上诉,当然也没有胜诉,维持了一审判决。
隋心在案子结束后还和宫谨严感慨,说以后为人父母还是考试吧。什么人都能当父母确实有点可怕。
正说到孩子,就接到了温暖的电话,问隋心要不要孩子干娘的份子钱。隋心很开心,和宫谨严一起去看温暖一家。
隋心在英国期间,温暖就已经和段佳楠领了结婚证,但是一直没有举报婚礼。
现在温暖怀孕了,隋心还问他们什么时间举行婚礼呢。温暖不太开心,就说是段佳楠没时间,但是感觉两人之间好像有事。
隋心悄悄问温暖:“你们怎么啦,最近闹矛盾吗?”
“唉,最近看啥都不顺心,还总担心孩子会不会健康,精神很紧张。
我本来是没准备现在要孩子的,可以突然间就有了,医生还说我是不易受孕的体质,怕做了这个就再也没有孩子了。
因为没有做好准备,就总感觉对孩子带着怨气,觉得自己遭的罪都是因为孩子。好可怕。
我本来想在等等在和说的,但是最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这个孩子,我拿不定主意。”
隋心,一个没有经验的人好想在线问这个怎么安慰?
“你喜欢孩子吗?”
温暖:“其实我是喜欢的,我曾经最想干的事就是有一个女孩,将她打扮成洋娃娃的样子。”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想要了么,因为女孩打扮起来不像洋娃娃了?”
“那到不是,可能就只是因为这个孩子到来打乱了我的计划,或者说我害怕改变现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