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少郎他人呢?”
一宿没睡,神情憔悴的兰陵夫人等了好半天,不见自己儿子的身影,不由看向坐在主位,一声不吭的魏无涯。
“是啊…真儿他们呢?”
大夫人也着急道。
但魏无涯答非所问,直接对大管家吩咐道:“叫上府内所有武师,护送几位夫人出城。”
大管家郑重的点着头,紧忙领命去办。
“老爷…这是…”
几个夫人惊了,什么意思,她们要离开剑王府?
这是要被遣送亦或转移到其他地方?
为什么?
“老爷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让我们走…”平日地位最高的大夫人担忧道。
“剑王府将成是非之地,即将有强敌来犯,你们若不走,多半会死,再耽误下去,想走都走不掉。”
魏无涯淡漠道。
“啊!”
一听这话,堂内众人全部傻眼了。
三夫人与最小的妾室全然没有追问缘由的欲望,当即带着孩子跑了出去,是去追大管家了。
也是立马收拾东西跑路。
对于魏无涯本人的生死,这一刻,毫不关心。
“少郎呢…老爷,少郎人呢?”
兰陵夫人的本家好歹也是武道势力,观魏无涯神态,心有所悟,她张口的第一句话也与魏无涯无关,只在乎魏少郎的去向。
大夫人则失魂落魄,瘫坐在了椅子上。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饶是魏无涯铁石心肠,见到几位枕边人的反应,也不禁微微有些心寒。
他一手苦心创起的剑王府,短短几十年的光景,便成燕州武道的魁首势力,看似风光无两…没想一旦遭劫,竟毫无抵抗之力,成了一个花架子。
一盘散沙,没有半点凝聚力。
说是亲人…更如形同陌路。
魏无涯眼神一晃,脑中不禁浮出一个画面。
是魏安之前带上魏环,因魏子龙身死一事,来堂中与他对峙时的模样。
看向他的目光古井无波,没有一点父子之间的感情。
魏安更当众讥讽他枉为人父,冷血无情…那一句句话字字珠玑,至今仍缭绕在耳畔。
“都是自己的错…”
魏无涯眸光黯然,整个人气息疲惫,仿佛霎时苍老了不少。
但很快,他就双目凌厉,重振雄风。
无论如何…还有魏安!
即便魏安再厌恶他这个当父亲的,其体内流着他的血脉,这是事实!
无心插柳柳成荫,哪怕魏安不是他一手栽培调教出来的,但已经满足了他心中所有的期望,甚至更加超卓。
这就够了!
其他人死就死了,魏安还在…
想到这里,魏无涯瞧向娇容不安的兰陵夫人,“少郎已死…回你的白猿山吧。”
死了?
二夫人听后,如遭雷劈。
接着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哼!”
魏无涯一甩长袖,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看似庞然大物的剑王府,仅一天内就突发惊变,人心涣散…
个把时辰后,剑王府门前百米外的一棵枯树,一位美人儿翘腿坐在一根十分纤细的枝头上,娇躯轻盈。
双眼注视着剑王府内被人牵出的一辆辆马车,还有整装待发的武师们,捂嘴一笑:“相公果然料事如神…这是…要跑啊…”
言毕,微风一吹。
人已不在树上,好似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