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忧带着小玲珑和老狗走出竹林,远远望了一眼山坡下碧波荡漾的无忧潭,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霍无忧愣愣看了一会,喃喃自语道“没想到无忧潭竟然是离开村子的地方,怪不得村子里总有老人说晚上不要去无忧潭,容易一去不复返,可能就是那些人误打误撞出了村子,然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而霍无忧之所以要出村,一个是因为想要完成母亲的遗愿,把几封书信送到那个名义上父亲的手中,另一个原因是想离开山村去寻找自己的舅舅,母亲去世前有东西寄存在舅舅那里,那是很早之前就给自己留的东西,需要他去拿回来。
但是当霍无忧找出村路的时候,就突然发现怎么走都无法离开晓潭村方圆五十里,他试过各个方向,最后发现每次走出大概五十里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就总会莫名其妙的转回了。
多次离开无果后,然后对村子所在的地方产生了怀疑,多方观察推演,最后猜测出村的道路可能只有年纪最大的余老头知道。
经过霍无忧多次的“叨扰”,最后余老头才松口承认知道出村的道路,但是必须等霍无忧十三岁之后才允许其出村。
再次经过村口,看了一眼那棵巨大的榆树,霍无忧总觉得这棵树苍老了不少,摇了摇头没有再多想,路过麦顿叔家,霍无忧放下了一碗螃蟹,拿着被强赛的三个白面馒头往家走。
打开院门,老狗回到了霍无忧给他搭建的小屋舒舒服服躺着,小玲珑则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霍无忧口中的家。
只见一个三开间的茅草屋,东西两边是卧室,中间是厅堂,厅堂中一个老旧还算干净的桌椅,靠着墙壁的长桌上摆放着霍无忧母亲的灵位,灵位前摆了一些霍无忧都舍不得吃的白面满头和一些山间野果。
霍无忧领着小玲珑来到东侧,望着一尘不染的房间,对着小玲珑温柔地说道“玲珑,这个房间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你要好好爱惜这个房间,知道吗?”
从进家门后就一直很安静的小玲珑,听到这个房间属于她后,抓着霍无忧衣角的手立刻就放开了,像一个短腿笨猫一样试了几次,才扑进了那个铺着红色被褥的床上,然后满脸开心地在上面来回翻滚,同时开心地大喊道“我有家喽,我有家喽,红红的被子,软软的床”
望着在床上翻滚的小玲珑,霍无忧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像是想清楚了什么一样,眉头慢慢舒缓开来,脸上挂着笑容走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霍无忧摆弄着自己为出村准备的东西,一把柴刀,一张弓,十五支竹箭,几双草鞋,几块腊肉,然后是一个水壶,一个背篓,几个打火石,几个鱼钩鱼线,几件换洗的衣物等琐碎的物件,这些算是霍无忧最后的家当,也是只见几次探寻出村道路总结出的经验。
“哐哐,哐哐,哐哐”
“汪汪,汪汪,汪汪”
屋外小院门被疯狂拍砸的声音和老狗狂叫声,惊动了正在收拾东西的霍无忧,他疑惑的走出了房间,小玲珑也一脸紧张的从房间跑了出来,紧张地抓着霍无忧的衣角。
霍无忧领着小玲珑走出房门,看着老狗对着小院门疯狂的犬吠,见到此种情形,心中顿时就知道外面之人是谁了,只有那个男人地到来才会如此不招老狗待见。
霍无忧疑惑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打开院门,果然一张满脸肥肠的壮汉出现在院门口。
“无忧,今天你婶子做了些好吃的饭菜让我喊你过去吃,跟我走吧!”满脸肥肠的壮汉带着僵硬的笑容对霍无忧说道,但是僵硬的笑容让霍无忧更加感觉无比的厌恶。
“大伯有什么事情就直说,这个点的饭菜想必也是残羹剩饭了吧!”霍无忧冷冷的说道。
满脸肥肠的壮汉听到霍无忧的话后,笑容渐渐消失,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对着霍无忧说道“你堂哥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家里房间不够,我和你大娘商量了一下,你还小可以去我家和二小子一起住,这个宅子让你堂哥娶亲用吧!”
望着一副理所应当的大伯,霍无忧不知觉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神色冰冷地的看着面前这个满脸肥肠的壮汉,二人就这样无声的对峙了一会。
小玲珑害怕地抓了抓霍无忧的手腕,霍无忧神色冷冷的说道“大伯,人在做,天在看,做人吃相不要太难看,不然会有报应的。”
满脸肥肠的壮汉听完霍无忧的话,咧嘴一笑,嘲讽似的对着霍无忧说道“无忧啊!你还是太小,太天真,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天,只有活下去才有天,我呢,也不和你多说废话,你家的房子必须给你堂哥用,这个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无关紧要,你要是乖乖听话,我们家还有你一个床位,不然大山里有些危险,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说对吧!”
望着满脸嘲讽威胁的大伯,霍无忧再一次感觉到了心寒,伸手摸了摸小玲珑的脑袋,霍无忧面无表情的说道“好!我这几天收拾一下屋子,十五过后我就给堂哥腾出来。”
满脸肥肠的壮汉看到霍无忧如此识趣,满脸笑意的转身离开“记得收拾干净些,你堂哥的媳妇比较爱干净。”
霍无忧的拳头青筋暴起,忍着滔天的愤怒,缓缓关上了小院门。
领着小玲珑走进厅堂,让小玲珑回屋歇会,而他自己则坐在椅子上,呆呆望着母亲的灵位,满肚子的辛酸委屈。
他想不明白,本该是一家人的大伯为什么这么的恶毒,为什么其他人都有父亲,他父亲为什么就一直不在身边,为什么其他小孩就不用为吃饭发愁,为什么他就要每日都要为下一顿饭而烦忧,如此种种,让霍无忧有一种厌世的感觉,好再因为听到了小玲珑不停的呼喊,这才让他从一个满是乌黑的空间重新回到了光明。
“霍无忧,我们是不是要没有家了?”小玲珑扒在门框探头,看着表情不对的霍无忧怯生生问道。
看着一边担忧着自己,一边又不时扭头看着那间刚刚属于自己的房间,那满脸不舍的模样让霍无忧一阵莫名的心疼。
“没事,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家,以后我们会拥有一个比现在还要更加漂亮的家。”霍无忧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