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忧放下背篓,熟练的从厨房拿出一个盛满水的木盆,把背篓里的河虾和螃蟹倒入盆中。
随着背篓的倾斜,气息奄奄的河虾和螃蟹被倒入木盆之中,看着水花飞溅的木盆,霍无忧很是开心,又是满满收获的一天。
“吆,今天收获还可以啊!整点螃蟹和虾不过分吧?”余老头对着霍无忧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调侃道。
霍无忧一脸苦笑地说道“不过分,不过分,不过我得留一碗大螃蟹给麦顿叔,这个是之前就说好的事,可不好毁约。”
余老头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然后回屋拿了一些田家零食给小玲珑,小玲珑看着一大碗葵花籽和落花生,笑的眼睛都没有了。
小玲珑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霍无忧和余老头相互拌嘴,竟然隐隐有一些羡慕,因为自从记事起她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平时也都是自说自话,或者和花花草草聊聊天。
霍无忧是她遇到的第一个人,她能感觉到霍无忧对她是充满善意的,所以她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霍无忧,跟着他回家。
她好像能够感觉到这个大个子心底,那份黑色孤独,这份黑色孤独她也曾深有体会,所以才会有感同身受的好感。
霍无忧跟着余老头在厨房忙活午饭,小玲珑则一边吃着瓜子一边伸着小脑袋站在在门口好奇地张望着。
一老一小在厨房一阵忙活,一道道菜被放在了桂花树下的石桌上,爆炒河蚌,油焖大虾,清蒸螃蟹以及小酥鱼等,主材全是霍无忧在山林里寻摸到的山货,配菜全是余老头自己种的蔬菜。
霍无忧端着盛好的米饭给三人摆好,然后招呼站在桌子边的小玲珑坐下吃饭,三人围着桌子手筷齐飞,小玲珑也被这个氛围带动着手筷起飞,整个过程欢笑不断像极了祖孙。
老狗悠闲地趴在桂花树下,慢悠悠吃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什么都有的大杂烩。
饭后,余老头一边摆弄着自己的那一套年岁久远的茶具,一边对坐在石桌旁的霍无忧问道“瓜娃子,你确定要出去吗?你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可不比村里来的淳朴率真,村里最多背后说你两句坏话,当面骂个娘。而外面可是人心难辨,鬼怪横行的世界,现在咱晓潭村因为天然结界保护的原因,那些脏东西进不来咱们这里,可是你一旦出去可就再也进不来了,到时候生死不由自己,这个你可要想清楚啊!”
霍无忧邹眉问道“外面的世界竟然如此糟糕么?”
余老头摆弄着茶具声音低沉的说道“有时候人心比妖魔还要来得可怕,妖魔鬼怪只会凭借本性喜好做事,你能轻易分辨好坏,而人心却不同,人心叵测,就如大海里的沟壑,你能看到表面的起起伏伏,却永远也看不清深海里的沟壑纵横,上一刻往往还是生死相依的朋友,下一刻就有可能是背后捅刀的敌人。”
看着满脸感慨的余老头,霍无忧张了张嘴,却没有继续问下去。
看着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霍无忧,余老头叹了口气,递给霍无忧一杯茶“既然决定好了,那本月的十五晚上就去无忧潭那边吧!从哪里往东一直走莫回头,就可以离开这个里了。”
突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霍无忧竟然一时有点不可置信,以往不管霍无忧怎么撒泼打滚,余老头就是不松口,而今天突然如此轻易的就告诉自己了,这让霍无忧神情一呆,竟然呆立在当场。
“你不用这个表情,你也有十三岁了,和你同年的几个娃娃,家底好的都已经娶亲了,其他的也大都订完书纸了,也就是你,无依无靠,所以你也算是个小大人了,该有资格替自己做决定了。”余老头面色和蔼的缓缓说道。
霍无忧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虽然心中很高兴,但是看了一眼正在奔跑的小玲珑,面带犹豫之色的小声对着余老头说道“能不能麻烦余爷爷以后帮忙照顾一下玲珑,毕竟她还小,我不能带她出去冒险。”
余老头看了一眼正在和老狗相互追逐的红褂小丫头摇了摇头“这小丫头身份比较特殊,并且与你有缘,你最好带她一起出去,这样对她对你都有好处,对于她的安危你不必太过担心,遇到危险你该担心的是自己。”
“身份特殊?余爷爷你知道玲珑的身世么,她的家人在哪你知道吗?”霍无忧听到余老头说小玲珑身份特殊,就立刻关心地追问小丫头的身世。
虽然只有短暂地接触,但是霍无忧是真心的把小玲珑当做自己的妹妹,虽然不舍得,但是小丫头能够找到自己的至亲之人,霍无忧还是会替她开心的。
余老头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端起茶杯慢慢地品着茶水。
看到余老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霍无忧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以往就是这样,余老头只要不想说的问题,任凭霍无忧使劲了浑身解数也不会得到答案,所以只好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
略带赌气似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看得余老头眉头直跳,心里暗骂霍无忧这个臭小子,糟蹋了他的好茶。
“余爷爷没事我们就回啦!下午还得准备远行的东西呢!”霍无忧放下茶盏随意地说道。
余老头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霍无忧自便。
“对了,这三枚铜钱找一个结实的绳子串起来戴脖子上,能保护你躲过三次危机。”看到准备站起来的霍无忧,余老头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不耐烦地扔给霍无忧三枚泛着土黄色的铜钱。
霍无忧慌忙接住,疑惑的看着余老头,见其认真地摆弄茶具一副不解释的模样,也就打消了继续追问下去的欲望,对于这个略带神秘的小老头,霍无忧也是满满的无奈。
“老狗,玲珑我们回家啦!”霍无忧对着正在打闹的一人一狗喊道。
听到要回家,小玲珑赶紧背起自己红色的小包裹,迈着小短腿快速跑到了霍无忧身边,老狗也慢悠悠往门口方向走去。
望着两人一狗渐渐消失的背影余老头喃喃自语道“孩子,以后的路希望你不会走得太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