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这就是你跟爷爷说话的态度?!”
夜林因高傲的头颅抬了抬,转而又轻轻的低了下去。
“林因只是听不得那一遍遍的哀嚎”
这句话似乎触及到了声音的逆鳞,对方的言辞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就你一个人听不得吗?我告诉你,我听了上百年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啊可是你告诉我?夜鸦这些年做的还少吗?”
“万鸦哭天做的够多了。”
夜林因的声音越发沉重了起来,鱼沉安心神一动,又是一个自己没有听过的名字,不过看这个谈话的氛围,肯定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夜林因再也忍不住,将自己的胸口的羽毛一簇一簇生生撕扯了下来,悲怆的声音几乎要将人洞穿。
“求求爷爷了,让林因去吧!这么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鱼沉安眼神一动,他知道,这是夜鸦等鸟类妖兽道歉的方式。
胸膛的毛发对于鸟类妖兽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虽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可是那里几乎算是一个鸟类妖兽的全部尊严。
夜林因这么做,几乎跟人类磕破头一样。
是恳求,也是表态。
再次开口的时候,那个声音苍老了不少。
“怕是我夜鸦一族的命吧,灭族也好也好”
声音悲凉,灭族之事被三言两语带出,轻描淡写着这最刻入骨髓的痛楚。
“这才哪到哪,与天斗的日子,还长得很呢。”
鱼沉安突兀的话语顿时打破了在场悲凉的氛围,夜鸦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鱼沉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听不懂吗?和天斗,我从来没信过所谓的命,也不该信这个。”
“我们做过的事情,远远比这三言两语来的惊心动魄,你不会明白的。”
“是,我不会明白,但是我更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么着急。要真的想信命,真的想屈服,那是我们永远闭上眼睛之后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
“真的要让我信命,那就踩在我的尸体讲道理。”
鱼沉安声音平淡,仿佛就是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怜的终其一生不甘心,却都不知道是在为什么奋斗,就像是一堆浸湿的木材努力想要点燃一样,无光的烟雾弥漫了咬牙挣扎的前半生,就在这一刻,被一股狂怒的焰火彻底点燃。
‘忘了跟你说,除了武力以外,妖兽们更容易为你现在的模样屈服。’
‘什么模样?’
‘希望的模样。’
灵魂之种的话语让鱼沉安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面前的夜鸦,对方好像正在发呆,完全没有听鱼沉安的话一样。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了。”
“带我一个。”
夜林因毫不犹豫的说道。
经过了刚才的一番对话之后,现在鱼沉安收服夜鸦也没有那么激动了。
思考了一会之后,鱼沉安认真的点了点头。
“可能会死”
鱼沉安原本想告知一下夜鸦自己要做的事情究竟有多么凶险,但是话还没说完,夜鸦就打断了鱼沉安。
“我会比你先死。”
鱼沉安嘴角挂起一抹笑意,但眼底微不可察的动了动。最后还是对夜鸦认真的说道:“好,那就一起吧。”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死在我前面这种话。’
鱼沉安心里冷冷的说道,随后在脑海中分析起来了眼下的局势。
仔细的分析了一下之后,鱼沉安悟了,自己好像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这下他们都过来这个山脉里面,血祭法式那边也被落山神压着,那自己要怎么帮助妖族?要不然就说这个山脉是自己的,让他们听我话’
仅仅是用了三秒钟,鱼沉安就否决了这个蠢到极致的提议。
月星 牧神殿
“怎么落山神也来凑热闹了?又是那个小蚂蚁闹出来的动静?”
“不知道,自从沉安从冥卫十二回来之后,人神不知道又给他安排了什么事情。”
“你一口一个沉安叫的挺起劲啊?”
“”
玄狼沉默着一句话没有说,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随后牧神轻轻压低了身子,像是撒娇一样的对着玄狼说道:“是不是还在记恨我欺负那孩子了?”
“他的命已经够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