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理由。”他忍着口中的苦涩,认真发问,“一个你觉得自己不会活下来的理由。”
秦空没说话,只是把腰间的信摸了出来,塞到副手的手心。
副手打开信,一字一句看了起来。
“正如你看到的,匈奴的首领,就是那个把我爹凌迟的混账,又来算计我了。”秦空无奈开口。
“不知道一个马背上的大汉是怎么这么多心眼的,听说他上位之前弑兄弑父,高位者都被他杀得差不多了才……。”
副手看完手中的信,一脚踹上了秦空。
“这就是你要去送死的原因?!为父报仇!!”
秦空躲过了这一脚:“干嘛啊!不止这个好吗!”
确实不止,和蛮荒勾结的可汗恨毒了秦空,两个大敌暂时合作,才刚休养生息过的大康如何能撑住。
濒死的虎是不会完全丧失战斗力的,只会临死反扑,用更凶狠的态度把敌人彻底拉下水。
副手咬牙:“可以找别人。”
这一句话云里雾里,秦空听懂了。
他耸耸肩,指着自己:“除了我,谁能把他们引出来?”
只有秦空,也只能是他。
用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这是秦空一直在做的。
哪怕那个伤亡是他自己。
大概是看副手的脸色实在难看,秦空认真了神色,严肃开口:
“我会活着的。”
得到了保证,副手危险眯起眼睛:“你确定?”
“喂~”秦空拖长了尾音,“我还没活够好吧?”
他才二十四呢!还有三个月过生辰,还惦记着吃碗长寿面。
副手呵呵冷笑。
“好了。”秦空把人推走,“告诉下面的,今晚篝火宴会,这一次我会参加的。”
好说歹说把人劝走,青年小小松了口气。
难啊,当个将军可真难。
手下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更难!
这一整天顶着副手谴责警告的眼神,应付着安鲤鲤不断的关心问询,还有各个武将的各种邀请,秦空心力交瘁。
反而在篝火宴会上放松了点。
秦空满脸肃然地往火堆里添柴。
“……将军”安鲤鲤幽幽开口,“再添柴肉要被烤焦了。”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讪讪停手。
小丫默默抽出了几根柴火。
将军好笨哦!
看自己连个小屁孩都不如,秦空脸皮厚如城墙,半点不慌。
“后勤长,我饿了。”
安鲤鲤:“……”
安鲤鲤认命地转起了手中的烤肉。
秦空把一小团的小姑娘拉到自己旁边,揉着对方的脑袋,笑道:“还小,别玩火。”
小丫有些不太开心,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我以前在家都是自己洗衣做饭的,种地养猪,爹爹喝醉了也是我伺候。”
小姑娘以前过的实在不算好,瘦成了一具骸骨,手上还都是粗茧裂口。
也就是底子好,从小到大这么磋磨下来,也能看出秀丽的五官。
秦空冲她眨巴眼,没个正形:“那可不行,你这样的放我们长安,都是父母娇养的年纪,该好好宠着。”
“以后谁要让你受委屈,就来找我们,银甲军可不是吃素的。”
这世道对姑娘家本来就刻薄,秦空可不想把小丫教养成甘心奉献一切,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子。
不然他娘能从土里蹦出来给他一脑瓜。
娇纵蛮横的公主殿下从来都不会这么教养孩子。
她说的最多的是:“谁欺负你,你欺负回去,现在打不过,那就等以后有机会敲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公主让秦空成了君子和小人的结合体。
小丫又听不懂将军说的话了。
秦空也不需要现在的小姑娘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