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墓园全都集中在京城西南方向的断背山上。
皇穹宇是圆形的,主要是用来供奉圜丘坛祭祀神位的场所,是鎏金宝顶单檐攒尖顶建筑,用紫色琉璃瓦铺设屋顶,象征青天。大殿由八根雕花的金柱和八根檐柱共同支撑巨大的殿顶,三层天花藻井错落有致,匠心独运。殿中央有汉白玉雕花的圆形石座,供奉“墨氏历代先皇”的神牌,左右配享各有功之臣的神牌。正殿东西各有配殿,分别供奉日月星辰和云雨雷电诸神的牌位。
圣上站在众人的前面,他向前走拿了几支香点上,然后退了回来递了一些给太后,两人一同上前行跪拜大礼,后面的人跟着一起跪拜,场面庄重非常。
大礼完成后便都各自散开了。
林烟看着一旁正在欣赏墓园风景的年太妃,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不出来有一点难受,昨日才闹那样一出,今日就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真是不简单啊。
这种安静惬意没维持多长时间便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
“哀家本来以为年太妃不会回来,还得在洪福寺住上一段日子呢,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跟儿媳相处得还好吧?”太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年太妃自然是不甘示弱的,她现在也不需要在太后手下讨生活,笑着回怼道:“每年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能与先帝说说话了,我怎么会不来呢,太后真是问得奇怪。”
太后笑了笑道:“南平王妃,许久不见,你气色好了很多,上官怜儿回来了,这王妃之位不知道你坐不坐得稳?京城人人都知道,上官怜儿可是年太妃给南平王养的正妃,要不然怎么二十岁了还不让嫁人呢!”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太妃将上官小姐当成亲生女儿,对她的婚事自然是要谨慎再谨慎的,好女不怕晚。”林烟淡淡说道。
“哈哈哈······”太后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看来王妃学得很好,不枉费南平王特意给你找了先生,说话可比数月前有分寸多了,来日方长,哀家先走了。
林烟对着她的背影行了一礼,“恭送太后娘娘。”
年太妃直勾勾的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我倒是不知,你何时与太后这样熟了,林烟你果真是手段了得,你究竟是如何魅惑了长苏,让他为了你不惜灌怜儿寒药,怜儿喝了那么多寒药,这辈子是没有子嗣的可能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林烟淡漠的说道:“太妃,您一向这么喜欢倒打一耙吗?您是王爷的母妃,我理应敬重您的,但是您昨日那种不留情面的做法,我真是对您敬重不起来;先帝在天上看着您呢,少说这些恶毒的话吧,我去照顾王爷了。”
年太妃气得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看着林烟嚣张,要不然长苏一直护着她,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林烟。
林烟过去的时候太子正在和墨长苏聊着些什么,不过肯定是闲聊,因为她过去的时候秋风没拦着。
“王爷,您这有水吗?”
墨长苏立马拿了个水袋递了给她,“晒不晒?让秋风给你打伞。”
“不用了,不晒。”林烟喝完水将水袋还了回去。
墨文竹出声道:“看着皇叔跟皇婶这么恩爱,我真是很羡慕,若是太子妃还在就好了。”
“太子妃在的话真的很好吗?不是太子妃没了之后太子才能睡个好觉吗?”墨长苏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墨文竹不明所以的问道:“皇叔这是何意?”
墨长苏淡淡的笑着道:“没什么,只是想提醒太子,人在做,天在看,记得多做好事,积点阴德吧。”
“我自问不曾得罪过皇叔,您为何要出口伤人?”墨文竹立马就拉下了脸,表情难看极了。
墨长苏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道:“太子慌什么,本王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墨文竹留下话就走。
关于他们的对话,林烟并不在意,皇室中人谁手上能是干净的,若不心狠手辣恐怕是活不到今天了,还能稳稳坐在那个位置上吗?
她看着墨长苏脸上的笑容忽然有些恍惚了,她坚信没有人会没有理由的对别人好,若是现在不说,那便是一个天大的代价等着呢,纵使心中再感动她也不得不防,就是因为没有防人之心她才被人推下船淹死,这一次可不能再害死自己一次了。
墨长苏一脸疑惑的抬头看着她问道:“王妃,莫非本王的脸上有脏东西?你都盯着看很久了。”
林烟动手推着墨长苏往前面走,并说:“你们不要跟上来,我和王爷单独有话要聊。”
离人群有些远之后林烟这才停了下来,走到了墨长苏的面前蹲下,很真诚的问道:“王爷,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墨长苏被问得一头雾水,直言道:“本王不懂你的意思,你想表达什么呢?”
林烟说:“王爷,我细数了一下,从我嫁到王府的这几月里,您帮了我很多,对我也特别的好,这种好没有基础,我们一没有感情,二没有直接利益,我实在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似乎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价值,对于您有用的价值。”
墨长苏伸出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眼神真挚的说:“林烟,我对你好,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是希望你好,仅此而已。”
她听完这番话就愣住了,实在是墨长苏的眼神太真诚了,而且现在的他似乎并没有撒谎的理由,因为他有能力,有兵权,有势力,自己身上确实没有对他有用的价值,也用不着撒谎。
林烟将他的手拿了下来,松了一口气,“那王爷是将我当成妻子来对待吗?”
“不是。”墨长苏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就说了,但是他心里补充道,“是比妻子还重要的位置。”
林烟眸中期待的神色立马就黯淡下去了,看来是她想多了啊,既然自己没有利用价值,那么他那样做是因为将自己当成妻子来对待,所以才那么好,原来不是啊。
可能,墨长苏就是单纯觉得她可怜才会对自己那么好,谁让她有那么一个悲惨的身世呢,罢了,可怜也好,可怜也好。
林烟站了起来,然后绕到他的身后,推着他回去了,“王爷,以后,我不会多想了。”
墨长苏以为她是在说昨日的事情,于是点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