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也看向穗穗。
他看到小姑娘的一瞬间，竟想起了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
他的记忆很好，哪怕过去这么久，但在福山大队陆家的那段生活，他一直记得很清楚。
那是他短暂的一生里，少有的，温暖的回忆。
陆震和姜悦对他很好，姜悦身上，有他妈妈的味道，也有他妈妈没有的温柔和耐心。
那时候穗穗还小，才两岁多一点，不过到了现在，应该压根就不记得他了。
顾辞把脸别开。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反正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大军对穗穗说：“叫顾辞哥哥……”
穗穗软软喊了一声，“顾辞哥哥~~”
顾辞浑身一震，又看向穗穗。
他清楚得记得，穗穗小时候是齐耳的短发，刘海遮了一半的额头，耳朵两边夹了发夹，身上总是飘着浓浓的奶香味儿，她喜欢笑，对着鸟儿打招呼，对着狗儿也能喊上两声……
以前姜悦就喜欢给女儿穿带碎花的衣服，现在穗穗长大了，今天就穿了一件白色短袖和一件背带短裤，扎着高马尾麻花辫，肉嘟嘟的，笑容非常灿烂可爱，看着就是个很活泼的小姑娘。
大军说：“顾辞，你不知道，我们刚来省城那会儿，我妹妹把外公外婆都忘了，唯独就记得你，记得你教她拔萝卜，记得你给她鸽子蛋吃，现在大了，又这么久没见了，还真就忘记了。”
大军打趣地问穗穗，“你说，你是不是忘记了？”
穗穗表示不服气，“我都记得~~”
大军好笑地问：“上回你还说不记得了，那你说说，你记得什么了？”
穗穗：“拔萝卜，给鸽子蛋吃。”
顾辞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她都记得……
大军：“这个不算，刚才我说的。”
穗穗漂亮的眼珠子转了转，有一丝狡黠，“不告诉你。”
大军：“耍赖皮。”
穗穗傲娇地抬起小下巴，就是耍赖皮了！
大军：“不给你买零食吃。”
穗穗抱着大军的手，“大哥哥最好了~~”
顾辞的眼眸闪了闪。
对眼前的一幕好像感到很陌生。
记忆里的穗穗话都说不利索，现在好能说话，而且吐字很清楚。
果然是长大了。
大军拿她没办法，宠溺地说：“等会儿。”
穗穗得逞的笑，跟只小狐狸似的。
大军又对顾辞说：“我爸妈上回听说你回来，还让我下次一定要带你去家里吃饭，走吧……”
顾辞并不想去，结果穗穗软软的小手主动拉住他的手，“走吧顾辞哥哥，今晚我大哥哥做饭，我会帮忙。”
顾辞就这样不由自主地被穗穗的小手拉着走了。
大军走在后面，“上回我喊你去家里吃饭那次，还好你没去，小军因为看电视，把菜烧糊了，我妹平时能吃一大碗饭，那天中午只吃了一点点。”
穗穗补充，“妈妈允许我吃蛋糕补充能量。”
顾辞听着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一直抿着唇不说话，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小姑娘软乎乎的手上……